同居 怕什麼,我又不碰你(1 / 2)

玉山枕 周二娃 4067 字 9個月前

隔著那道門,季般般靜坐在屋內,神色淡然,靜品著茶水,好一陣,允喬開門進了屋,這才將她拉回思緒。

允喬掩上大門,說:“方才綰姑娘來過,也沒說什麼,閒聊了幾句。”

季般般點了點頭,放下茶杯,望著那杯茶,允喬繼續說道:“姑娘還提到了,讓奴婢留意太傅喝的茶。”

季般般驟然抬眼,看的允喬有些害怕,直到她把目光挪開,允喬這才鬆了一口氣,“公主可是覺得有何不對的地方?”

她看向杯中的茶,微微啟齒,“太傅不喝茶。”這幾個字說的甚慢,聲音清冷,同她人一般,火爐中的炭火也暖不了這股清冷感。

“公主的意思是。”允喬單膝跪地,“奴婢知錯,望公主責罰。”

若是紀家與太傅家眷有交集,便會知曉太傅不喝茶一事,她今日的回答算是徹底崩了,太傅如今居宮外,無人探望。

怕是連太傅自己都不知曉,他的妻兒老小早已命喪黃泉。

季般般輕歎,瞧了她一眼,顧司宜早晚會知道,今夜她來此,也絕不會是為了打探太傅而來,留碧園的那雙眼睛早將她來過的消息報給了太後。

她這一來,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沒過上半刻鐘,太後的傳召便送到了隱仙殿,季般般整理了衣服披上披風,便隨著太監去了。

風刮過磚瓦樹梢發出難聽的聲響,讓太監時不時地斜眼往後瞧著。

門掀開一條縫,她感覺到殿中傳來的熱氣,季般般解下披風,交到太監手中,這才往內屋走去。

太後批閱著手中奏則,未多看她一眼,道:“坐吧,景聽塵受了重傷,宮裡亂成一鍋粥,哀家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早已入宮做了妃子,整日落得個不清閒,哪像顧家姑娘,還有空上你那兒去竄竄門兒。”

季般般頷首,道:“住的近了些。”

太後忍不住輕笑,“走動走動也好。”

季般般微微一笑,嗯了一聲,並無多話。

太後放下筆,拖著下巴,繼續道:“既然住的近,這幾月她倒還是頭一次上你那兒。”

季般般看了看允喬,允喬立馬會意,往前幾步道:“回太後,綰姑娘今日是頭一次上隱仙殿,不過是來串串門,瓊露殿死了個宮女,許是悶的慌。”

太後撐起身子,“那便讓她搬到隱仙殿住著,這姑娘打小沒吃過什麼苦,眼下司禮監出了內賊,又得籌備百官宴一事,人手是不夠,開了年招一批入宮的太監宮女,到時候給她調上兩個過去。”

季般般愣了神,許久才應聲,此事應了下來,顧司宜的命便捆綁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日潯安放晴,一早打了霜,天還未亮,顧司宜入了隱仙殿,她被安排在了季般般隔壁房間,那本是季般般的書房,隱仙殿和瓊露殿一樣,沒有客房,隻有一間正房,一間小屋子,一般是主子身側女官居住的地方。

收拾好了東西,她便前去了大長公主殿中,大長公主常居宮外廟宇,自幾年前大殿一麵後她便再未見到過她。

深宮寬巷,路過的宮女太監頷首,偏著腦袋都想去多看上她幾眼。

顧司宜疾步朝著行宮後山而去,聖賢帝曾在後山建造一所廟宇供季良慈居住,方便她早起念經,所以季良慈自不住在這紫雲閣中。

後山的長石梯不算太陡,兩個小太監打掃著殘葉,好一陣,她喘著大氣,終是見著廟宇大門。

抬眼間卻是見到封鹿栩穿著一襲白衣緩緩而來,三年祭後她便再未見過此人。

封鹿栩見著她也未覺著驚訝,頷首低眉,“顧家姑娘。”

顧司宜淡淡一笑行了禮,“想不到這麼巧,在此遇見二公子。”

封鹿栩看了看身後,“新得了兩本經書,想著大長公主常念佛,於是便給送來了,在宮裡倒是許久不曾聽見有人稱一聲二公子。”

顧司宜有些尷尬,她剛剛顯然忘記了封鹿栩是親封的侍郎,“見諒。”顧司宜低身,舉手投足間溫文婉約大家閨秀風範。

封鹿栩連忙伸手攔住,手指不曾碰到她的衣襟半分,顧司宜還是忍不住輕輕退後兩步。

封鹿栩察覺自己有些失態,索性拉開了話題:“今日姑娘來的不巧,大長公主閉關打坐,得到深夜了,不如改日再來。”

顧司宜望向天,季良慈不知是哪一年起開始有打坐的習慣,她心裡知道,此刻是萬不能進去打擾的,顧司宜麵上浮現淡淡失望。

她應聲道了謝,便往回走,誰知此時封鹿栩卻叫住了她,他說:“正好我要去後堂燒兩支香燭為父兄祈福,姑娘可願一同前去?”

顧司宜愣了愣,想到景聽塵重傷在邊境,她應了聲,封鹿栩眼底浮出一絲驚喜,兩人一同去了後堂。

這宮內後山的寺廟除了季良慈,還住著一位從禺堯請來的玄清方丈,在此做主持。

老和尚拖著長白胡須,聽人道他這百年壽命皆是一世慈悲之心換來的,僧服角上對襯著兩個補丁。

他像是候在此處許久一直靜跪在那大佛像前,一聲鐘聲起,顧司宜後背傳來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