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原木 幸運的是(1 / 2)

幸運的是,薊千城不在,顧客也不多,星雨一陣小跑地溜進更衣室換衣服。

咖啡店著裝要求很簡單:白上衣、黑褲子、黑皮鞋——這些都要自備。店裡提供兩件印有咖啡店標誌的深藍色牛仔布掛頸圍裙。

為了省掉換衣服的時間,星雨出門時就穿好了白衣黑褲,皮鞋是新買的,不舍得穿進工地,就把它裝在雙肩包裡。上班時隻穿焊工專用的勞保鞋,耐溫防燙,壞了還可以領新的。

她打開屬於自己的員工衣櫃,穿上圍裙,換好鞋子,洗了手後匆匆跑到前台報到。

夜班經理陶然正在做報表。

她是個身材高挑、打扮入時的女生,本地人,大學經管係畢業,在附近一家小公司做會計,工作清閒,工資一般。

她的家就在後麵一條街上,步行幾分鐘就到。據陳可薈說,陶然是個美妝高手,屬於“妝前平淡無奇,妝後高攀不起”的那種,一份工資不夠花,大學時候就在這一帶打工,是咖啡店最老的員工之一。

星雨麵試那天見過她,還共事過一晚,對她印象不錯,是個大方隨和的人。見星雨一雙眉毛亂如枯草,茶歇時候還用自己的眉刀幫她修了一下,事後不忘叮囑一句:“以後出門就算不洗臉也彆忘了畫眉。這眉毛一畫,人的精神氣兒就上來了。”

“陶陶姐,我來了!”

“喲,還真能卡點兒,”陶然瞟了一眼電子鐘,“不早不晚,一分不差。”一麵說一麵下意識地轉著食指上的指環。那是一枚刻著藏文的轉運戒指,當中鑲著鮮紅的瑪瑙。星雨曾好奇地問過上麵刻著什麼字,陶然說是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不好意思,被廠裡派到水庫修水輪機,差點趕不回來了。”不等陶然接話,她拿起抹布,“我去收拾桌子?”

“等等。”陶然一把將她拉回來,“你身上有股怪味兒。”

她吃了一驚,想想也就明白了。焊接時,電弧會產生強烈的紫外線和幾千攝氏度的高溫,在它們的作用下,弧區周圍會聚集大量有刺激性氣味的有毒氣體,比如氮氧化物。

此外,焊材在高溫下燃燒也會產生有強烈氣味的金屬煙塵,這些味道很容易被人的衣物和毛發吸收,加上身體本身的汗味兒,形成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味。星雨第一次聞到,也覺得難聞,久而久之,鼻子已經適應,所以渾然不覺。

“嚴重嗎?”她不安地問道。

陶然走到她身邊仔細聞了一下,點點頭:“身上有,頭發上有,我這有鼻炎的人隔著一米都能聞出來,顧客肯定能聞到,城哥就更不用說了,他對氣味超級敏感。”

“借你香水用一下?”

“不管用,噴上去隻會適得其反。”

“那我去廁所洗一下。”她扭頭就往廁所跑,被陶然一把拽住,“廁所那麼小的籠頭怎麼洗?必須要用肥皂加洗發水,而且,你有換洗的衣服麼?”

“沒,沒有。姐,你借我一件?”

“我隻有條備用的褲子。”陶然眼珠一轉,“彆急,我有辦法。”

說罷從桌下的垃圾桶邊拖出一隻大號的透明購物袋:“今天做清潔,城哥說這幾件舊衣服不要了讓我扔掉,太忙還沒來得及扔呢。”

星雨拾起來一看,是些質量不錯的全棉織物,有長袖有短袖,除了有些舊,看上去很乾淨,於是說:“彆扔了,都給我吧。”

她從裡麵翻出件白T,袖子上有些故意做舊的破洞,但不影響觀瞻。又找到一雙黑色條紋的綿襪,將它們抱在懷中。陶然帶著她來到走廊的儘頭,用鑰匙打開一間房:“這是城哥的辦公室,裡麵有浴室,你進去洗吧。”

星雨一聽,急忙止步:“老板的浴室?我、我可不敢。”

“他不在。上個月下暴雨,我被淋成了落湯雞,城哥就讓我來這裡洗了。說到底也是為了工作,為了以更好的形象服務顧客嘛——他不會介意的。”

“那……好吧。”

“城哥的辦公室比較大,多出的空間經常用來堆貨,填寫單據、打印報表也在這裡,值班經理都有鑰匙,不算太私密。”見她有些局促,陶然又說,“外麵不忙,我能照應,你放心洗,務必洗乾淨咯。”說罷找出自己的備用褲子遞給她,“褲子也得換,就用這件。”

她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陶陶姐。”

辦公室很大,除了辦公桌,還有一組氣派的拐角沙發。窗台邊堆著一些紙箱。星雨找到浴室,打開燈,關上門。

浴室的牆是白色的,地麵貼著黑色的大理石,左手邊有個玻璃的淋浴房。她以最快的速度脫下衣服,打開淋浴,將旁邊放著的香波倒在頭發上、沐浴液倒在身上,快速搓洗。不敢耽誤太多時間,三下五除二地洗完後走出淋浴,從門背後的衣鉤上取下浴巾將自己包住,拿起吹風機正要吹頭,門忽然開了,一個人匆匆走進來,跟她撞了個滿懷。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