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緩緩上升,電梯內壁倒映出兩人的身姿。
白矜比她略矮一些,身穿較薄的淺褐風衣,一襲蓬鬆的卷發披散在後,相較陸歡精煉的青襯衫西裝褲更顯稚嫩,乍眼看去確實如姐妹一般。
陸歡沒說話,氣氛異常安靜。
電梯運作的聲音在耳邊格外清晰,直至停穩在十六層樓。
“走了。”
陸歡提著行李箱出去,白矜不聲不響地跟在她身後。
門鎖打開,啪嗒一聲燈光亮起,裡麵的簡單陳設映入白矜眼中。
是簡單乾淨的極簡風,燈光明亮,柔軟的灰色沙發前擺放玻璃茶幾,瓷亮的地板不染一絲灰塵,空氣中含著一種獨有的淡香。
陸歡先把行李箱提進去,換好鞋,再彎腰從鞋櫃中找出一雙新的拖鞋給她。
全程不說一句話,接而拿過白矜的行李往一個空房間走去。
白矜換完鞋,緩步走過去時,陸歡已經從櫃中搬出來很多東西。
其中就有還未拆封的新被套與新被褥。
“被子自己套,新的洗漱用品我會添在洗漱台上。衣服家裡有洗衣機,洗完記得曬,特殊的衣物小區門口也有乾洗店,或者打電話讓她們上門領。”
“冰箱裡有飲料牛奶,櫥櫃也放了食材,有灶台天然氣,要吃什麼自己做,彆指望我照顧你。除了這些,其餘的東西彆亂碰。”
冷聲交代完,她走去洗漱間,又是一陣翻櫃聲。
她平時的生活用品都會多備幾份,方便到時間換用。大部分生活用品,牙刷毛巾浴巾等,基本都能翻出同款不同色的來。
不歇停地翻動了一通,把基本都安排完畢後,直線走回自己的房間。
啪地一聲房門關閉,好像一秒都不想在外麵停留。
白矜望眼向洗漱台上多出的一份款式相同但顏色不同的用品。
這些與她的隔開一段距離。
擺在一起,令人想入非非。
她走出去,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漸漸收回,回到新房間整理物品。
“......”
傳來第二聲關門聲,外麵也安靜下來。
陸歡獨自坐在房間的床上,指尖互相摩挲,隨後略微有些頭疼的閉起眸,捏起眉心。
她怎麼就真把人給帶回來了。
還真把人給帶回來了...
一想到以後都要與她住在一起,陸歡腦子就要跟炸掉般的疼。
“嘖。”
甚至要進公司......
一天天的究竟都是什麼渾事兒。
還要待三個月實習期。
陸歡歎聲氣,撩了把頭發,轉身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手邊扣響電話,對著那邊交代一番。
沒過幾分鐘,一份新員工的資料發來。
她操作鼠標點開文件,找到白矜那頁簡曆。
眯起眼睛,水墨色的眸中映著資料上的文字。一番閱過後,她才知道白矜被送入了策劃部門。
白矜自小就聰明,學習一直名列前茅,考了個外省不錯的一流大學,能力上沒什麼好挑剔的。
如果貿然找機會辭退她,不僅給了她把柄,母親那邊一定會施壓。普通的趕走手段根本沒辦法。
陸歡閉眸舒氣,保持平穩的心態。決定之後再想。
再睜開眼,右下角郵箱的圖標在閃爍,應該是白天所說的新策劃方案。
她點開郵箱中的文件翻閱起來,一會兒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打,處理工作。
時間不知覺中過去,外麵也無聲了好久。
因為太過安靜,陸歡總覺得家中還是自己一個人。
她處理完事情回過神來後,才發覺已經過了兩小時。
外麵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陸歡看看時間,合上電腦走出房門。
客廳沙發上空無一人,房間門閉著,那人應該是在房間沒出來。
陸歡走往她的房門前,停著猶豫片刻。後想到這就是她自己家,有什麼好顧慮的,便叩兩下房門。
隻是裡麵並沒有傳出動靜。
“白矜。”
陸歡喊她,眸子微眯,又敲兩下門。
“等一下。”裡麵傳出很輕聲音。
再等了一會,她還沒有出來。
陸歡等得有些不穩。
與此同時心中莫名有個想法油然而起。
她會不會在裡麵背著她做出什麼事,故意弄傷自己,栽贓給她,好讓母親心疼她,又或者要造出什麼來報複她。
畢竟她與她的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越想到此,陸歡麵上的表情就越是難看。
貼近門,發覺裡麵幾乎沒有動靜。
陸歡沒有敲第三下,下一刻直接扭開鎖柄打開門。
卻不想映入眼簾的不是什麼腦海中的畫麵,而是一座潔白的身軀。
發絲被撩到身前,潔白無瑕如玉一般的後背,與軀.體的曲線,一覽無餘。
坐在床邊背對門口的人似乎察覺到門的打開,輕側過頭。
“......不好意思。”
砰——
陸歡在她徹底回過頭來之前猛地關上房門。
白矜看見閉合的大門,莫名覺得有些落荒而逃狼狽的意味。
她輕彎起唇角。
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
門外。
陸歡兩眼難得地含著些驚魂未定,清醒的腦袋有一瞬發懵。姣好的玉白僅是一眼就映入了腦海。
差點忘了,一起居住,多少都免不了隱私的接觸。
母親和裡麵這人都不知道。
——她是喜歡女人的。
關於性取向,從小母親沒管過她這方麵,她也沒將這事與她說過。
家裡貿然出現一個同性,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
現在離開反倒顯得心虛,陸歡便站在門邊接而等候,沒有挪動腳步離開,情緒也隨之漸漸平複。
頃刻,房間傳出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