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
黛藍的回答,令吳越霎時百感交集,竟然會是向來懦弱膽怯的小小。小小之所以冒險害枯婆,一定是為了救她吧!
“這怎麼行!”
許是吳越神色焦急,黛藍誤以為她要親自動手。
“雪長老已經處罰過了,人就關在水牢裡聽候您發落。”
“此事與我有關,你去水牢將李小小帶過來。”
“奴婢遵命!”
黛藍剛邁步,卻聽身後傳來沙啞的叮囑:“不準再動私刑,此女由我親自過審。”
月影西沉,花木扶疏。
南楚心事重重地坐在池塘邊,她愁苦地眺望著遠處,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吳越。
她現在還好嗎?
該死的枯婆,便是殺一千也不為過。
柒婆婆來的時候,南楚破天荒地失神,以至於人都站在麵前,才慌不迭地起身。
“老身姍姍來遲,讓姑娘久等了。”
南楚搖搖頭,語氣謙卑:“倒也沒有,不知婆婆這次喊我,是不是大小姐要行動了?”
穆羽裳雖然口口聲聲不計得失,但一介掮客,說這種話自然沒人信。南楚自來到這裡,無一日敢忘記自己的使命。
“幸虧我們沒有衝動,有人早我們一步暗害枯婆,如今在水牢裡可謂吃儘苦頭。”
“這人是誰?”
南楚忽然想起秋瀾雲和小小,這兩人素來與吳越關係匪淺,希望不是她們。
柒婆婆歎了口氣,目光卻格外凝重:“一個叫李小小的莽撞之人。”
聞言,南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慶典即將開始,枯婆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管她,咱們的計劃隻需稍稍延遲。待到慶典當日,你將此物燃在枯婆寢房的香爐裡即可。”說著柒婆婆將袖間的藥囊遞到她掌心。
“時值多事之秋,還望婆婆處處留神。”
“你也是。”
二人簡單交流,待要分離之際,猶豫再三的南楚忍不住低喚:“婆婆留步,我想問下姐姐的情況。”
沈煙多愁善感,身體又那般羸弱。不知道分開後,她每日該如何度過。
“姑娘莫要擔心,你姐姐諸事順遂,而且平日有大小姐陪伴左右,定會喜樂無憂。”
柒婆婆的話,南楚肯定不會全信。畢竟她了解姐姐,對方絕對做不到坦然無憂,此刻沒準兒正在日思夜念。
“這我就放心了!”
看著她的側顏,柒婆婆忽然柔聲笑道:“姑娘千萬不要有壓力,事情無論成功與否,我們小姐都不會責怪。”
“謝謝婆婆寬慰。”南楚應聲回到。
但她絕不會信以為真,畢竟人生在世,必有所圖。既然穆羽裳不眷戀域外寶山圖,那她定有其他在意之物!
可穆大小姐究竟要什麼呢?
回到枯婆的住處,南楚再度打起精神,斂神恭敬地入內。然而她來得不巧,室內出奇安靜,甚至連燈都不曾點燃。
“黛藍姐姐?”
南楚話音落了很久,依舊無人應答。因此,她隻得硬著頭皮往裡麵走去。
四周寂寥空曠,窗外竹影晃動。
寢房也毫無枯婆的蹤影,南楚舉目四望,隻見厚重石門不似往日緊閉,遠遠望去反而透出一抹盈光。
裡麵竟然有人!
顧不得天人交戰,南楚提心吊膽地躡步近前……
“李小小,你為什麼要害我?”
毫無疑問,是枯婆的聲音。
李小小不知說了什麼,瞬間令枯婆憤怒。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南楚還想再聽,不料外麵傳來黛藍的腳步聲,於是她靈機一動悄悄躲進暗隅。等黛藍一進來,她則趁對方點燈的空當,裝出從外麵回來的樣子。
“誰?”
黛藍端著燭台,回眸冷斥。
“是我,南楚。”
“你走起路來,怎麼沒音啊!”
“姐姐許是專注,不曾聽到罷了。”
“適才你去哪兒了,我可是找了你好大一圈兒。”
“哦,去給莊主采花了,誰知回來竟迷了路。”
看著她手裡的野花,黛藍怒氣全消,揚眉笑讚:“算你懂事,不過這兩日還是不要去叨擾莊主了。”
“為什麼啊?”南楚不動聲色低垂眸,擺出一副失落的神情。
黛藍心知她討巧的心思,畢竟當年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謀害莊主。如今莊主須得親自審訊,她老人家哪裡還有閒心操心旁事。”
那這樣一來,李小小還不是凶多吉少。南楚縱使急得團團轉,麵上卻依舊維持鎮定:“她可真不要命!”
“倒是奇事,這個李小小平日謹小慎微,沒想到竟如此愚蠢。”黛藍憤憤不平道。
南楚凝眉愁思,本打算再套些話。哪知此時石門突啟,將他們兩個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