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宏!”薛煦一把握住方景宏即將揮出的手,“冷靜點,不一定是疫病。”
實在不是他仁慈,方景宏這一拳下去,直接可以把人送走,事情再一傳出去,加上章啟仁在背後搗鬼,隻怕百姓要亂,屆時局麵難以控製。
“不……不是,”老人連忙擺手,混亂不清地辯解道,“我這熱的,我沒有……不是病……”
方景宏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忍了半天才壓下火氣,冷著聲音道:“全部帶去益生堂檢查。”
“我不去,那裡都是得病的人。”有人抗拒道,像是拒絕去猛獸巢穴,其他人也搖頭不願意去。
“大家放心,益生堂現在是分開管理病人,隻要確定他這是尋常紅疹,不會讓你們和病人接觸的。”侍衛解釋道,“而且萬一是疫病,你們過去及時服藥預防,染病的可能性也會降低很多。”
眾人陷入猶豫。
“沒錯,那邊不但免費看病發藥,還有免費的吃食。”另一名侍衛也說道。
一聽有免費的藥和吃食,眾人那點猶豫立馬消散乾淨,跟著侍衛往縣城方向而去。
……
薛煦沒有去益生堂,而是找了個借口回縣衙休息,一路上也都是避著人走的,回去前提醒了方景宏章啟仁會繼續煽動暴亂,讓他小心提防。
方景宏心知薛煦並不是真的困了想回去休息,而是怕自己染上疫病傳染給彆人。
是不是疫病暫時還不能確定,方景宏有要事要處理,先讓風津端了預防的藥物過去,並守在外麵不讓人靠近。
晚間的時候章啟仁得知了消息,帶著人一起去西院拿人。
風津不是肖瀧對手,幾招就被對方反扭著手壓到身後。
“你們憑什麼說我三師兄有病,”風津叫道,“放開我,叫我們公子知道了饒不了你們。”
“還想狡辯,”章啟仁說道,“我已經查清楚了,今日他們接觸的那群人中有一個得病的。”
風津:“誰他娘不是每天都要接觸病人。”
“薛子安可不隻有肢體接觸,還和那人近距離說過話,沒戴這個。”章啟仁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臉上蒙著的麵巾。
風津道:“就算接觸又怎麼樣,又不一定會染上病。”
章啟仁輕哼一聲。
肖瀧道:“有沒有染上去益生堂觀察幾天才能知道。”
風津掙紮道:“你接觸的更多,你怎麼不先把自己送進去觀察,分明是你們想包藏禍心才對。”
肖瀧加大手上力道:“我們也不想帶他走,畢竟去了益生堂,沒病也可能染上,可這也是為了七皇子安危考量,隻能委屈你三師兄了。”
“我三師兄又沒有出門,在這一樣可以觀察。”
“你以為人人都是梁蘅,能靠出賣色相得七皇子青睞搞特殊,去把門打開…… ”
章啟仁鐵了心要帶走薛煦,他算是看出來了,三個徒弟中明澈最關心的就是薛煦,不然為何從不讓他去外麵幫忙。
隻要能帶走薛煦,他有的是辦法讓他染病,再加上一個已經得病的梁蘅,不出幾日,連失兩個徒弟的明澈定會悲慟欲絕心灰意冷,到時候看他還怎麼春風得意,怎麼有心思對付疫病。
等這幾人倒下,隻需要專心對付方景宏就好了。
想到這裡,章啟仁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他終於要看到明澈萎靡的一麵,越悲慘越好。
兩個侍衛得令,不待上前,門已從內打開,薛煦“嗖”的一下飛出,直逼肖瀧麵門而去。
肖瀧不得不鬆開風津去迎接,兩掌對上,肖瀧倒退幾步,他沒想到看似瘦弱的薛煦,功夫竟然不弱。
薛煦也後退兩步,正好被趕來的方景宏扶住身體。
“公子,”風津仿若看到救星,指著章啟仁控訴,“他們說三師兄接觸了病人,要帶走三師兄。”
“是麼。”方景宏道,“來人,肖瀧和章啟仁企圖製造暴亂,證據確鑿,將他們給我拿下。”
“你敢,我可是七皇子的貼身侍衛。”肖瀧道。
“抓的就是你,拿下。”
身後兩名侍衛上前,肖瀧欲拔佩刀反抗,劍還未出鞘,已被欺近身前的方景宏拍了回去。
肖瀧不甘示弱,以掌反擊,卻不料根本不是方景宏對手,幾招就被方景宏奪了兵器,一掌擊中胸口。
“方景宏,你好大的膽子,”章啟仁道,“彆以為你是方太傅之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章啟仁狠話還未放完就被打斷,方景宏拿劍直接低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想做什麼?”章啟仁看著鋒利的刀刃,立馬全身僵硬的不敢動了,嘴唇哆嗦著問道。
“怕什麼,殺個人而已,那不跟玩兒一樣。”方景宏眉梢輕佻,語氣悠悠。
“你敢,我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可都是父母官,你算麼?”方景宏冷笑道,“你說是我毀屍滅跡快,還是仵作趕來驗屍快。”
章啟仁從他眼裡看到了殺意,感覺他真敢動手,臉色難看至極,強硬地重複道:“你敢!”
天高皇帝遠的,死個人上報成身染疫病而亡,再毀屍滅跡當真連個痕跡都找不到。
章啟仁內心膽寒,他早已飛鴿傳書,將此間事宜通知上麵,隻盼著能快些派人來解決了眼前的惡魔。
方景宏下令道:“那就叫你看看我敢不敢,全部壓走。”
章啟仁身後幾名侍衛舉著刀還想試圖反抗,可惜對方人手多了兩倍不止,最後麵麵相覷了幾個來回,扔下武器投降。
等人離開,方景宏才發現薛煦早不知什麼時候躲進屋裡並鎖上了門。
“子安,開門。”方景宏站在門口敲門,“薛子安,開門。”
“你有事嗎?”薛煦問道。
“先把門打開。”
“還是就這麼說吧。”
“開門快點,讓我進去。”方景宏再次敲了敲門。
屋內安靜了片刻,薛煦問道:“大師兄怎麼樣?”
“沒事,七皇子和阿良在那邊照顧他,你真要這麼和我說話?”
薛煦語氣顯出不快:“七皇子過去做什麼?”
這不是誠心給大師兄添堵嗎?
“先彆管他為何去了,多一個人照顧總是好的。你快點把門打開。”
“我沒事,你走吧。”
“你叫我走哪兒去?”方景宏後退一步,說道,“你彆站門後麵,我要踹門了。”
一旁風津見狀趕緊阻攔:“公子,他們說三師兄接觸了……”
方景宏冷眼掃過去:“你三師兄晚飯吃了嗎?藥喝了嗎?”
“沒有,可是公子……”
“廢什麼話,還不快去拿。”
風津懼怕他家公子淫威,屁顛屁顛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