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找尋線索,方景宏用過午飯後,便前往侯爺府,隻帶了薛煦同往。
到了侯爺府門前,小廝先進去通報,少頃後,一個六旬老者,慢悠悠走了出來。
“周管家,就是他們說要進侯府調查公主的事情。”小廝小聲嘀咕了一句。
周管家打量著方景宏,方景宏上前抱拳:“周管家好,在下方景宏。”
不消多介紹,隻這個名字,他相信周管家定然想起了自己是誰。
果然,周管家平和的目光染上慍怒,對著方景宏冷哼了一聲,說:“你來有何事?這裡不歡迎你,丁子,送客。”
被喚“丁子”的小廝薛煦並不認識,想來是自己不在這幾年新招的下人。
丁子做出請的姿勢:“兩位還是請回吧。”
“等一下,”方景宏麵色發窘,下意識輕了輕嗓子,說,“周管家,在下前來是為調查公主失蹤一事。”
“公主失蹤五年,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哪個沒來過!咳咳......”周管家上了年紀,見了方景宏就想起之前他將自家小主人打破頭的事情。
一時火氣大,說話激動了些,牽扯的呼吸不暢,咳嗽連連。
一旁小廝趕緊攙住他,拍背幫他順氣。
“您彆動怒,”方景宏說,“從前是我不對,找到公主,我自會向她賠禮道歉。”
“您保重身體,”薛煦也上前說,“師兄跟我說過之前的事,那時他不懂事,做出了混賬事,但此次我們確實真心為找尋公主而來。”
周管家深呼吸了兩口氣,抬起頭時,正看到一臉擔心的薛煦,麵色怔了一瞬,隨即問道:“你、你是誰?”
他聲音太過激動,發出顫音,旁人卻以為,薛煦幫方景宏說話,他又被薛煦氣到了。
薛煦微微一笑,他知道周管家認出了自己,抱拳說:“在下薛子安。”
周管家眼圈當即紅了,但為了掩飾,他不再看薛煦,說:“倒是跟我家侯爺同姓,可惜,侯爺五年前走後,小主子被奸人擄走,至今不知所蹤。”
說著,他低下頭直抹眼淚。
“周伯彆太難過,我相信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找到的。”薛煦說,“此次我跟我師兄前來,就是為了查詢公主下落。”
“你說你跟他什麼關係?”周管家像是沒聽清楚。
薛煦臉上掛著笑意,老實交代:“他是我二師兄。”
聽此,周管家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再看方景宏表情,就稍微有點......一言難儘。
方景宏眉頭蹙起。
什麼意思,他貌似對自己是子安師兄這件事很有意見?!
“行,看在這位小公子的麵上,”周管家又看了看薛煦,“你們進來吧。”
周管家被小廝扶著在前麵帶路,薛煦跟方景宏跟在後麵,一道進了侯府。
侯府寂寥,幾盆秋菊開的倒是鮮豔,花瓣肆無忌憚的伸展著,和緩了蕭瑟的氣氛。
一路也沒見著幾個下人,到了“慶寧公主”彆院,更顯冷清。
到了門前,周管家讓丁子打開房門,對方景宏和薛煦說:“這就是小主人的閨房,兩位看歸看,切莫亂翻。”
方景宏點頭答應:“這個自然。”
薛煦看著自己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東西也還和自己離開時擺放位置想同,頓時一股親切感籠罩心頭。
他沒敢表現,隻定定地站在那裡感傷。
方景宏在房間四處走動,查看各處細節。
房內金銀首飾全在,匪徒果然不是為錢財而來。
“周管家,敢問公主失蹤之時,可有丫環在側?”方景宏仔細查看了一遍,桌椅板凳完好,並沒有損傷痕跡。
“沒有,當時小主子一人在房內休息,等丫環進來時,房內卻是空無一人。”周管家說。
“最先發現公主不見的那名丫環呢?”方景宏又問。
周管家吩咐丁子去叫丫環橙兒,他則扶著門說:“皇上早就派人將侯爺府裡外翻找了幾遍,也沒找到痕跡。”
方景宏點了下頭,他走到書架旁,眸光從一排排書名上掃過。
最後,停留在一本看著最顯舊的書上。
最舊,說明書被翻看次數也最多。
看著方景宏伸手去拿書,薛煦心中一緊。
那是一本兵書,他確實看過不少次,上麵還有他的筆記。
方景宏隻要一看,立馬就能認出他的字跡。
眼看著方景宏將書拿到了手裡,就要翻開,情急之下,薛煦捂著胸口猛烈咳嗽起來。
“子安,怎麼了?”方景宏放下書,趕緊過去查看。
薛煦邊假裝咳嗽,邊向他擺手:“胸口有點悶,沒事。”
來之前,屋子門窗緊閉,是有點悶,但還不至於讓人難受的地步。
方景宏沒來得及多想,丁子領著個二十左右的女子過來了。
女子正是周管家口中的橙兒,薛煦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臉上的麻子比以前還多了。
薛煦從前近身照顧的人一直是周管家,隻不過後來侯爺薛藺打完仗歸來,身受重傷,府中前來探望的人又多,周管家無暇他顧,就派了橙兒過來。
橙兒也因為是第一個發現“慶寧公主”不見的人,被帶去了刑部審問,還被用了刑,最後是周管家去保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