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巧合擠在一處,真是不讓人懷疑都難。
沈雲升再次探究的眼神看向薛煦,麵容清秀,身體瘦弱,骨架與女子一般無二......
沈雲升心中再次升起猜疑,這個薛子安若真是慶寧公主女扮男裝,估計方景宏是知道的,正好兩人有婚約,因此行為上才沒那麼多顧忌。
全部登記好後,太子宮裡剛好來了人傳話,說太子相邀方景宏前去坐坐。
“這招賊喊捉賊玩的不錯,也舍得下本,連陳公公乾兒子都貢獻出來了。”方景宏看著門外邀請的小廝,小聲在薛煦耳邊說。
“用我跟你一起去嗎?”薛煦問。
“不用,你回家等我。”方景宏說完,淡定地轉向其他人,“風津,送你三師兄回去,杜衛俊,你去安排好巡防工作。”
“是,副將大人/公子。”杜衛俊跟風津分彆領命。
薛煦跟風津離開刑部大牢,走出老遠,誰知那沈雲升追了過來,氣喘籲籲在後麵喊道:“薛公子,等一下薛公子。”
薛煦裝作沒聽見,繼續走自己的,風津回頭看了一眼,過來的隻有沈雲升一人。
風津以為沈雲升有什麼事忘記了說這才追過來,問道:“三師兄,沈大人過來了,不等等他嗎?”
薛煦非但沒等,反而加快了腳步。
風津很是奇怪,但也隻能跑快點跟上。
沈雲升追至一條無人的巷子,卻看不到人影了,他喘著氣兩邊巷子口看了看,都沒看到身影。
“跑的還挺快。”沈雲升有點無奈地笑笑。
卻在回身時,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
“不知沈主簿跟著我有何貴乾?”薛煦漠然問道。
“啊......”沈雲升拍著被嚇得狂跳的胸口,“薛、薛公子,你怎麼在後麵?”
薛煦冷漠地看著他。
沈雲升露出自認為最為和善的微笑,說:“在下沒有惡意 ,隻是想跟薛公子交個朋友。”
薛煦:“我不需要心懷叵測的朋友。”
沈雲升尷尬一笑:“薛公子可能對在下有些誤會,在下真的沒有惡意。”
薛煦麵色不佳:“不需要。”
說完,他抬腳往前走去。
沈雲升也沒再追,站在那裡朝著薛煦背影喊道:“這條巷子出去,再拐兩條街,就是侯爺府。”
薛煦頓住腳步,眉頭深擰起來,他對這一片路還算熟悉,知道沈雲升沒騙自己。
況且他提到侯爺府,看來是發現了什麼。
薛煦眼中閃過殺意,回身時卻是平靜無害,問道:“沈主簿何意?”
“在下隻是想跟薛公子確認一番,您是慶寧公主嗎?”沈雲升還沒意識到危險正向他一步步靠近。
他緩步走向薛煦,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像是生怕驚動了獵物。
可惜薛煦不是獵物,他手指稍動一下,兩根銀針悄然出現在指間。
薛煦麵容冷靜,問:“沈主簿看我像女人?”
“不是嗎?”沈雲升走近了,仔細打量著薛煦,觀察他身上的細節,試圖找到他是女子的證據,口中套著話,保證地說,“您放心,您若是不想暴露身份,在下會幫公主殿下隱瞞,就是不知道方副將知曉嗎?”
薛煦盯著他的眼睛,任他打量。
“應該知道的吧,今日看到方副將對你......”沈雲升想到那個畫麵,臉不禁紅起來,不太好意思講下去,輕咳一聲說,“副將大人很愛重您。”
他先是打量了薛煦的耳朵,沒看到耳洞,又去看他脖頸,但薛煦衣領太高,完全遮住了脖子。
然後......眼神停住了。
“怎麼不繼續往下看了?”薛煦默默收起了銀針。
這個沈雲升果然有兩把刷子,他起疑了自己是慶寧公主的事,隻不過,好像找錯了方向——
他以為薛煦是女扮男裝。
沈雲升啞然,臉上浮現尷尬的潮紅。
他剛想說下官不敢,誰知薛煦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還往左右摸了摸,說:“沈主簿還認為我是女人嗎?”
沈雲升一愣,整個人呆住了。
怎麼會?他怎麼會是男人?
他不是慶寧公主,難道自己猜錯了?
可是他有那麼多處特征與公主一致,莫非真的都是巧合?
沈雲升內心接連冒出一連串的問題。
薛煦似是看穿他的想法,鬆開了他的手,說:“在下不知沈主簿為何將我與慶寧公主聯想到一處,不過關於慶寧公主的事,我從我師兄那裡確實聽說過一二。”
沈雲升愣愣地看著他,似是還沒反應過來。
薛煦摸著額頭上的疤痕,若無其事地說:“聽說慶寧公主這裡也有一道疤痕,沈主簿可知是怎麼來的?”
沈雲升茫然地搖頭。
薛煦唇角微挑,踱著步,不鹹不淡地說:“是我師兄打的,他這麼一個英姿倜儻的男子,怎麼可能會娶一個醜女,而且,皇上已經答應找到公主後,會為他退婚。”
沈雲升有過目不忘的記憶,他清楚記得畫像上的慶寧公主長什麼樣子。
雖然不如坊間傳聞的醜,但講真,是有些配不上方景宏的。
反倒是這個薛子安,麵容姣好,若真是女子,和方景宏算得上良配。
此外,這薛子安倘若真是慶寧公主,為何還要隱藏身份,讓方景宏處處受人掣肘。
“還有一點,”薛煦說,“據說,慶寧公主是個啞巴。”
“不,”沈雲升終於開口了,“公主不是啞巴,她隻是常年喝藥,導致嗓子暗啞,才不願意說話的,這點,我跟侯爺府的周管家證實過了。”
“哦,那抱歉,”薛煦毫無歉意地說,“是我以訛傳訛了。”
“此事是我的錯。”沈雲升垂下頭,他肯定地事情,從來沒出錯過,沒想到,這次竟然錯的離譜。
他開始僅憑一張相似的眼睛,便做出了判斷,以至於後麵所有的巧合,都成了他自信的佐證。
沈雲升認識錯誤,及時悔改,他真誠地朝著薛煦作了一揖說:“薛公子,是在下思慮不周,將你誤以為是女子,實屬抱歉。”
“不怪沈主簿,能與公主有一處像,也是在下的福分。”薛煦說,“對了,還有一事要麻煩沈主簿,我師兄受命調查公主之事,大理寺檔案房內公主的案檔,可否借來一看?”
“沒問題,”沈雲升說,“稍後在下讓人送來。”
他看薛煦說要查看慶寧公主的案件,沒有半點作偽,頓時更覺抱歉,怎麼就懷疑他是女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