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江時雨得知爹爹允許自己去……(2 / 2)

府上之人既知江時雨的身份,表麵上恭敬,背地裡沒幾個能真心看得起她。

隻嫉妒她命好,能被侯爺收養,烏雞變鳳凰。不然也保不齊在哪為奴為婢,跟自己身份一樣低微呢。

“是呀,所以小妹千萬不要推辭,不然姐姐與人打賭、言而無信,丟臉不要緊,連累候府的名聲就不好了。”

江雪霽上綱上線逼她赴約,根本沒跟她說不的機會:

“明日我去你房裡等你,咱們一塊去,讓梅家好好瞧瞧。”

“姐姐。”江時雨自詡控製情緒的本事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眼角的笑容兀自暗淡了兩分:

“小妹技藝不精,隻怕要讓姐姐失望了。

而且刀劍無眼,若是傷著了,小妹很是怕疼的。”

“比試嘛,自然點到為止,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江雪霽眯著眼睛笑:

“你若實在不願,明日赴約後,我再同梅以七告饒。”

江時雨:“姐姐可以扯個幌子,就說小妹病了。”

江雪霽:“不行哦。我長這麼大沒說過慌,一準露餡。小妹忍心稱病不出,讓姐姐顏麵掃地麼。”

江時雨終究不再繞來繞去:“姐。我明天要跟小叔的親兵一塊上路,去涼州。”

“欸——”江雪霽仿佛頭一遭聽說這事:“怎地爹娘都未跟我說過?”

丫鬟們的臉色也變了變,跟著附和:“二小姐已經推辭了罷?既說自己怕疼,萬一二爺回來的路上遇見什麼強盜劫匪,纏鬥起來誤傷了二小姐,那不是更疼?”

拿己之矛攻己之盾,江雪霽雖未有什麼表示,心底已經讚賞了這個膽大機敏的丫鬟。

江時雨:“姐姐,小叔此行可能會遇到危險,那我更要去。”

“既你叫我一聲姐姐,姐姐自然是為了你好。你留下來同我去赴約,父親那裡自有我去說。”江雪霽向來說一不二,這會兒拿出長姐的姿態來,江時雨隻好乖覺的閉嘴,她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一直以來在江家,侯爺和老夫人對這顆掌上明珠都是極寵。即便起初不答應,女兒撒撒嬌,最後也會妥協。

待到翌日,事情發展的跟江時雨想象中無甚差彆。

江侯目送著二郎的親兵上路,又派了幾百護衛同行。

江時雨恨不能將牙齒咬碎,看著長姐歡快的從爹爹身旁跑過來,朝她擠眉弄眼:

“我跟爹爹說了,此次去接小叔不是鬨著玩的,你跟著同去太過危險。

爹爹已經發話了,叫你留在家裡。”

說罷,就來挽她的手:“走。我們去赴梅以七的約,今日非得殺殺她的銳氣才好。”

江雪霽忽略了一向年少不知愁的小妹、此刻一雙眼睛仿佛結冰了一般,被她強拉著出了門。

坐上馬車,到了汴京城外的圍場,江時雨一顆心七上八下,都在小叔身上。

偏偏江雪霽可以為所欲為,她卻拿她毫無辦法。

隻是小叔的事觸及到江時雨的底線了,她忍了這麼多年,一直忍到她十四歲,好像突然不能繼續隱忍了。

原來人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嗎。

圍場內的汴京新貴皆著戎裝,梅以七瞧見江家二姐妹立即彎了嘴角,牽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雪霽,這就是你妹妹呀?”

從前江家二女年齡下,江侯總不許與城中貴女結交,仔細養在閨閣中。

待江雪霽到及笄之年,江時雨也到豆蔻年華,方才鬆了口,允許她們帶著家奴出去遊玩,不過不準晚歸,大戶人家的規矩還是要守。

“是我小叔撿回來養在爹爹這的。”江雪霽不希望旁人對待她,像看待自己一樣。

她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江雪霽不介意在各種地方重申。

江時雨抿了抿唇,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叫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沒有埋怨長姐的頤指氣使,沒有委屈命運不公,沒有自艾自憐,沒有憤怒,什麼都沒有。

好像她根本不在乎旁人怎麼看待自己,結成一層厚厚的痂、用以保護自己。靈魂封印在殼裡,彆人進不來,她也不出去。

遠處的少年郎牽馬過來,眉眼處跟梅以七極其相似,仿佛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小妹和朋友打賭,說你下了戰書,我本來不想接。跟個女孩子比試騎射,勝之不武。

後來一想,誰說女子不如男,對你最大的是尊重。”

少年說完話,便行了禮:“在下梅家四公子——梅緒風。”

江時雨還了禮:“江時雨。”沒什麼江家二小姐的頭銜,江雪霽不喜歡,她也沒興趣。

梅緒風摸了摸下巴,輕笑一聲,想不到這姑娘還挺孤傲,冷冰冰的,很容易挑起男人的興趣,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梅緒風:“若是比試刀劍對你不公平,男女力量懸殊。不如我們來比試射箭吧,不看力量,隻看誰能箭無虛發。”

“好。”江時雨乾脆果斷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