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生氣啊。
江時雨努力強思緒拽回來,不知道小叔的親兵走到哪了,自己現在過去是否還來得及。
這樣一想,便對江雪霽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這玉佩我怕你拿著有麻煩,用不用本王幫你分擔下?”燕王今日擺明了想逗逗她。
自打那個便宜哥哥——太子殿下被幽禁,便人逢喜事精神爽,逗逗個小姑娘豈不美哉。尤其這小姑娘還是江啟決的人。
誰料江時雨沒有拒絕,沒有恐懼,直接答應了:“好。”
燕王勾起唇,還沒有下文,江時雨已經主動開口談籌碼了:
“這個還你,我要一匹日行千裡的汗血寶馬。”
燕王挑了挑眉,這對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沒問題。”
又吩咐屬下:“牽馬來。”
“是!”屬下很快牽過來幾匹寶馬,江時雨自幼跟隨小叔學習騎射,自是識得寶馬的。
還了玉佩後直接選了一匹品種最優良的,江雪霽似乎看出來她的心思,上前一步阻止:
“小妹,爹爹已經說過不許你去接小叔了,你該不會違抗爹爹的命令罷?”
江時雨抿著唇,隻用餘光淡淡掃了她一眼,用背在身後的手,悄咪咪的從腰間摸出匕首。
那匕首鋒利無比,在那一刻,她動了殺心。
江雪霽瞧著妹妹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時雨已經瞅準了離長姐最近的一匹馬,迅速出手,朝著那匹馬的馬腿砍下去。
那把匕首是江啟決在遊牧商人那花重金買來的,削鐵如泥,叫她防身用,她一直佩戴在身上。
自幼跟著小叔習武,出手迅速且乾淨利落,眾人還未看清楚怎麼回事,隻見江雪霽旁邊的那匹馬毫無征兆的突然受驚一躍而起。
“保護小姐!”桔燈喊來護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江雪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匹烈馬卷在轡頭間,漂亮的鬃毛左衡右甩,將江雪霽摔得七葷八素。
江時雨自以為這一切做得伸不直鬼不覺,還未將作案工具——那把匕首收起來,已經被燕王抓住了手腕:
“敢傷我的馬?”
燕王的眸子亮閃閃的,仿佛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
耳邊是江雪霽的呼聲,她被受驚狂竄的烈馬踩了好幾腳,又被馬蹄一腳踹飛,險些踹折了她兩根肋骨。
江時雨到底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用刀刃去砍,而是用了最大的力氣,拿刀背去砍。
不然畜牲獸性大發,江雪霽今日必被這畜牲拖死。
眼下被燕王抓住了把柄,抵賴不掉,隻道:“你答應給我了。”
燕王不免覺得好笑:“你不怕我?”
“你又不會吃人。”江時雨在扮小白兔,她自是聽說過燕王的手段的。
這種男人跟他硬剛沒有好果子吃,不如示弱。
燕王輕嗤一聲,放開了她:“想不到表麵上一派祥和的候府,也爛到骨子裡了。”
跟皇宮裡有什麼區彆。
難怪太子會輸,連支持太子最大的家族——江家都四分五裂,他還有何懼。
江時雨推開他,致敬翻身上馬,朝著小叔親兵的方向,絕塵而去。
留下眾人望著她的颯爽背影怔愣。
“這個壞坯,本王喜歡。”燕王的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笑。
他不喜歡那些柔弱的女人,隻有這個小壞蛋才配得上他鐵血手腕。
身後的隨從很有眼力見的上前諂媚:“王爺,要不要屬下將她捉來?”
隨從總覺得王爺是不會納他入府為側妃的,所以也用不上三書六禮、三媒六聘。
跟屬下猜測的無異,燕王有的是耐心:“不急,跟她耍耍。”
江雪霽重重得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幸好護院及時趕到,沒任由那發瘋的烈馬再度傷害到大小姐。
隔了很遠,梅緒風站在小妹梅以七的身邊,眉間籠罩著一層陰雲:
“以後離江家的人遠點。”
他不想看見小妹受傷。
梅以七才從方才驚險的一幕中回過神來,一臉天真的問:“誰?”
梅緒風:“都遠點。”
候府家奴均被嚇得不輕,將大小姐擱置在馬車上抬回去,不知該如何跟老爺交代。
尤其二小姐拿了燕王的馬,直接揚長而去,想必老爺之後後,要大發雷霆罷。
每年秋獵都會出事,牲畜哪有分寸,傷人是家常便飯,眾人並未因為侯爺嫡女吐血昏迷而失了冶遊的樂趣。
隻是免不了唏噓感歎,這一年對於候府來說,注定是多事之秋。
江二郎才身負重傷,大小姐也跟著受了傷,如今瞧見二小姐一路出城,不知去向何處,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