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喊來了自己的護院:“阿三,你去給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被她點到名的壯漢,自然惟小姐的命令是從。
阿三一掌劈過來,江時雨偏偏頭躲過了,不忘將周清淺扯到跟前,當人肉盾牌。
阿三及時收手,沒叫打江家的耳光變成打自家的,但他揮拳太快,還是擦了點邊,從周清淺的肩上掠過。
周清淺生得細皮內肉,平常被日頭曬了都要紅上幾天,哪承受得住這打,立即惱了:
“蠢才!我要你何用?”
“是。小的蠢笨,誤傷了小姐。”阿三立即抱拳行禮:“能否請小姐站遠些,也便於小的施展拳腳。”
周清淺氣得差點無法繼續保持端莊,她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沒有伸手去揍家奴,知道自己的力氣打在大塊頭上也如同隔靴搔癢,莫不如彆白費力氣。
破天荒的聽從了下人的話,向後站了站,江時雨見她要跑,哪能讓她如願,一把拎住了她。
“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識,周姑娘不送送我嗎?”
“我幾時說允許你離開了?”周清淺咬牙切齒,瞧見方才打鬥的空檔,江雪霽已經帶著伺候的丫鬟小廝離開了。
原本咽不下這口氣,但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想株連。何況看見江雪霽那落荒而逃的樣子,便覺得痛快。
江時雨作為被丟下的人,有什麼比看江家姐妹鬩牆更痛快。
“腿長在我身上,我離不離開可由不得你。”江時雨在她愣神的空檔,已經用匕首抵住她的細腰。
毫不客氣的紮透了她的衣衫,隻要微微用力,便會紮進她的身體裡。
周清淺感受到腰肢一片冰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江時雨輕輕一轉匕首:“吃了這麼多虧還不長記性,記吃不記打。”
“你該慶幸這刀是在你腰上,而不是在你臉上。”
“要不要試試?我殺了你,再給你償命?”
周清淺有點恨自己後知後覺,竟不知道江家還等不要命的主。
她當然不會跟她以命抵命,因為她的命嬌貴,而她不配。
“你想怎樣?”
“這就對嘛。”江時雨沒有春風得意,也沒有落水狗,隻是語氣冷淡的同她談判:“叫你的人退下,你送我離開這裡。”
周清淺恨極了被人威脅,眼下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再用強:“都退下。”
又眼角帶淚的凶道:“把你的臟手拿開!”
江時雨輕笑一聲,下了樓也收起了匕首,幽幽道:“也把你的臟嘴放乾淨點。”
周清淺看著她完好無損的離開,恨極怒罵:“江時雨,你給姑奶奶等著,我早晚把你剁成肉泥!”
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她那句叫自己“把嘴巴放乾淨點”,到底什麼意思,她惹她了麼?
原來是因為江啟決!她夾槍帶棒的羞辱了江啟決一番,這小烈鳥就炸毛了。
關她毛事啊,江家正經大小姐江雪霽連個屁沒放一個,哪輪得到她這個養女出頭。
皇上不急太監急!
走在路上,江時雨覺得自己手下留情了,今日沒發揮好。
就應該見她嘴臭一次就揍她一次,江時雨不會吟詩作對,但專治嘴臭。
大不了最後再被她那些護院打,待她爬起來還揍她,反正她皮糙肉厚抗摔打,就不知那周姑娘細皮嫩肉的能不能經得起她兩拳。
除非周姑娘以後如過街老鼠一般,見到她就躲,或者如臨大敵、進入一級備戰狀態,不然她就跟她死磕到底了。
江時雨今日心情不錯,路過食坊總想著等小叔好起來,要帶著他來吃一次。
還未穿過這條街,便被身後的一條帕子掩住了口鼻。她自詡反應不算遲鈍,但那些人明顯有備而來。
待她想還手之時,已經被人捆住手腳,打橫扛在肩上,扔到馬車裡。
那帕子熏得她頭暈入睡,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來逼著自己清醒。
未被蒙住雙眼,隻側身躺在馬車上,努力回想方才一晃而過的幾個人影,她是否認識,在哪裡見過。
直到馬車行至汴京遠郊的一座大宅子裡,江時雨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這兩個捉自己的人,她好像在哪見過。
那天燕王向她討要玉佩反被她勒索烈馬的時候,這兩個男人就站在燕王的身旁,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扔到人堆裡都找不到,想不到身手不凡,很像從宮裡出來的人。
待她被捆著扔到床上,她試著掙紮了一下,手腳被磨痛了也未掙脫分毫。
綁架她的兩個男人,將她扔下便走了,任由她在身後大喊:“你們把我捉到這裡來做什麼?”
一行人等仿佛集體失憶了,腳步極快的離開,連許她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江時雨躺在床上,像隻蟬蛹似的未放棄逃脫,不停掙紮,直到從床上重重摔到地上。
身上被摔得劇痛,還在努力昂頭去觀察周圍陌陌陳設,是不是又剪刀一類的東西,可以讓她割開身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