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雨離開後,江啟決怎麼琢磨這事都覺得不對勁。
將阿蠻喚了過來,詢問道:“小時這孩子怎麼這般古怪?”
她是抽了什麼風要給自己當妾,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阿蠻本來不想說,因為將軍才靜下心來養病,如今正是療傷時期,成敗在此一舉。
他也覺得小時姑娘不容易,但在他心目中,什麼也沒有將軍的健康重要。
隻將軍問起來,他這種老實巴交的人,也不會撒謊:
“回將軍,侯爺將二小姐趕出去了。”
江啟決嚇了一跳,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大哥他抽得什麼風?”
這大冬天的讓她上哪去,就她那單薄的小身板,凍傷了可如何是好?
“她又怎麼了?”
他知道兄長不是這麼沒分寸之人,難不成是她又招惹了江雪霽,親爹一護短,小時就成了犧牲品。
府上發生這麼大的事,侯爺一開始就沒想過隱瞞,也瞞不住。早早的寫了書信給阿蠻,畢竟侯爺也不忍心看著小時流落街頭。
是阿蠻將這事壓了下來,怕耽誤了將軍養病。
這會兒將軍問起來,不能再不說實話:“回將軍,周姑娘沒了清白,是二小姐設計的。”
江啟決自動屏蔽了周姑娘沒了清白之事,隻是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周家也不是好相與的,遇事兄長不擔著,把小時趕出去,讓她被周家人報複麼?”
江啟決不敢繼續想下去,若是周家人睚眥必報,也從哪淘來兩個乞丐毀了小時的清白,該如何是好。
他一身驚懼,一刻鐘也沒法繼續待下去。
“侯爺爭取了。後來沒辦法,才把小姐趕出去……”阿蠻說到後麵有點底氣不足。
侯爺八成是料到小時會去找二郎,而二郎一定會將她留下來。
誰知道江時雨並沒有跟小叔說自己被趕出去一事,而是說自己要給小叔當妾的事,便被江啟決也趕走了。
江啟決又氣又急,推著輪椅準備出去,不忘回頭指著阿蠻警告:
“不是在軍營我沒法對你軍法處置,你這瞞而不報耽誤我多大事!”
“我告訴你,小時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給我滾。永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阿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有些懊悔,喏喏道:“屬下知錯。”
江啟決不能再看他一眼,怕自己被他氣得支愣起來。捂著胸口,隻覺得氣得胸腔都在悶疼。
“走,回去。你現在就找人去尋小時,看看她在哪,把她給我帶回來。”
他恨這個跟了自己快十年的親兵恨得牙癢,也恨自己不問清楚。他裝什麼大尾巴狼,明知道她反常,為何不能多給她一點耐心。
他十分後悔,如果小時出了什麼事,他會用一生去彌補,並且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放過周家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就何時了吧,他有餘生可以跟周家人慢慢清算。
本是無神論者,卻在心底不停祈禱,希望上蒼眷顧,讓一切都來得及,小時毫發無損才好。
“是。”阿蠻領命。他就知道將軍知曉此事,便會是這樣的局麵。
他勸不得,將軍也不會聽。哪怕他讓將軍在此,自己親自去找,將軍也不會放心。隻會棄自己身體於不顧。
江啟決看著他那個鱉慫的樣子,這口氣發泄不出去,必須得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你!回汴京的路上不許乘車,給我走回去。”
“!”阿蠻拱手行禮:“是。將軍。”
這麼寒冷的冬日,叫他走回去,隻怕他的腳要凍掉了。不過好在跟將軍來這兩個月,每日吃得多,養的一身膘,八成能抵擋一些嚴寒。
江孝恭知道二郎回來了,眉頭一皺,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他不可能在山上養傷待的好好地,突然想家了,便回來過年。
直到瞧見他的車隊進了府邸,二人四目相對,皆成了鋸了嘴的葫蘆。
倒是江啟決還在氣頭上,先開口:“要不我在外另置宅子搬出去吧。”
老成持重的江孝恭知道他又來了,不愛跟他計較,隻點頭:“可以。”
他有點鬱悶,候府這麼大的地方容不下他就稀奇。江孝恭不像旁的侯爺那樣三妻四妾,府上人不多。
並非他是什麼二十四孝好男人,而是國事繁忙,加之對女人沒大多興趣。
妻子早年跟著他奔波掉了幾個孩子,所以即便沒有兒子,也不納妾為了生兒子,更不會執念於生兒子去逼著妻子損害身體。
府上就這麼兩個人,二郎還要跟他兄弟鬩牆,江侯覺得好累啊。保持家事比上工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