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在得知了江侯有此心意後,果然在他意料之中,喜不自勝。
撫掌大笑後,去將幺子交到跟前。
自被聖上提拔成了殿前司,便勤於在宮裡當差,甚少回來。
如今拜見父親大人,便聽父親催婚:“你的幾個哥哥均已生養,唯有你還未談婚事。”
曹浣之一聽便覺頭疼:“兒才在殿前行走,該是好好乾一番事業的時候。”
“臨近歲末,給聖上進獻丹藥的多,兒若不盯緊點,聖上稍有差池,曹家豈非頃刻間大廈將傾,哪有心思拘泥於兒女情長。”
曹安國略略頭疼,自己才說一句,兒子就有三句等著自己。也就是幺兒被慣的不成樣子,換成其他兒子,哪個敢跟自己這麼說話。
“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的哥哥哪個不比你有出息,也沒耽誤儘孝道。”
這話明擺著他不結婚不生娃就是不孝。
曹浣之也沒不服氣:“正因為兒不如哥哥,才更要努力啊。功成名就還怕沒有美人嗎?以後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我保準爹爹說。那時候還要煩勞爹爹幫忙提親。”
“你也知道自己整日在宮裡行走,能接觸什麼美人。接觸的也都是娘娘。”曹安國牙癢癢。
直接趕鴨子上架:“爹已經給你尋了一戶好人家。”
曹浣之愁眉苦臉,隻恨不能抱著頭溜走。
曹安國也不管兒子,繼續王婆賣瓜:“是江候的小女兒,雖說是養女哈,不過品貌端莊,據說還會拳腳。”
“誰?”曹浣之懷疑自己聽錯了。
曹安國:“江家二小姐江時雨,她不大跟汴京小姐冶遊,你大概不熟悉她。”
曹浣之豈止是不熟悉,他是太熟悉了。那一日江時雨跟梅緒風比試時,他就在旁邊。
那時候還沒被聖上選中,每天閒暇時間多,到處閒逛。
那姑娘雖然不像其他貴小姐那樣嬌,那樣豔,但身上一股不服輸的狠勁。
尤其看著燕王故意使壞給她的烈馬,在她手下變得溫順,跟這樣的姑娘在一起,根本不會去想著征服她,讓她給自己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而是想跟她並肩作戰打天下,一塊騎馬喝酒。
“爹爹確定說得不是江家大小姐?”
曹安國以為兒子嫌棄那姑娘養女的身份,連忙勸道:“英雄不問出身,你不用忙著拒絕,找機會我跟江候約著會麵,你可與那小姐見見。”
如果兒實在不喜歡,他這個當老爹的也不會為了攀上江家這棵大樹,而勉強兒子。
曹浣之的眼睛立即亮了,他不是沒對這個姑娘動心過,不過後來聽說這是燕王看上的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不會為了女人跟燕王為敵,功名利祿永遠比兒女情長重要得多。
“可是兒怎麼聽說,燕王好像對那姑娘有意。”
對於這些事,老爹比他洞曉得多:“可能之前有過誤會,不過江將軍差點跟燕王打起來,燕王如今跟那小二姐再無瓜葛了。”
“好!”曹浣之一口答應:“是該見見。”
既那二小姐看不上燕王,難保就能看上自己。不過他有這份自信,燕王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哪會討江二那樣的姑娘喜歡。
“兒會好好表現的。”
他在想著送她一個什麼東西,她會喜歡。聖上倒是賞賜下來不少好東西,其實一把胡人的小彎刀他尤其喜歡,那便忍痛割愛送給她吧,想必她就算沒有眼前一亮,也能體會自己的心意。
曹安國不知道兒子的態度怎麼轉變的這麼快,原本想給他分析一下江曹江家的關係和形勢,不過看樣子不用多此一舉了,他也希望小兒子的婚事能夠更純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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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雨背了個竹筐帶幾個親兵上山采藥,一行人腳步匆匆,雖然她是個女郎,卻絲毫不拖後腿,在積了雪的叢林裡健步如飛。
有那遊醫在前頭領著,遊醫滿頭花白,依舊精神健碩,邊走邊向幾個人描繪那藥的形狀:
“喏,看這鬆柏的葉子,又細又硬,跟這葉子形狀差不多,上頭長著厚厚一層角質的便是了。”
說罷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含在口中,從背後拿出手繪圖指給幾個人看。
“這裡幾乎沒有,隻有往山勢越高、雪越厚、地勢越崎嶇的地方才有。”
江時雨將手繪圖接了過來,跟幾個親兵吩咐道:
“這麼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咱們分頭行動,東西南北各走一邊。找到了就先回候府,不必彼此等候。”
幾個親兵異口同聲道:“是。”
此次出行,二小姐是老大,見她如見將軍,沒人違抗命令。
遊醫笑眯眯的吐掉葉子,伸了懶腰:“走了這麼久,我這老人家的腰都要累折了。你們接著找吧,我下山去喝酒了。”
“欸。”江時雨嘴上答應著,讓這老者跟著指路走了這麼久,已經十分感激了。
何況即便沒有這圖,她上回來看小叔,見過阿蠻在煎藥,也知道這藥形狀。
“辛苦了,您去吧。改日請你喝酒。”
遊醫十分為老不尊地笑起來:“好嘞。老朽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江時雨臉頰一紅:“您瞎說什麼呀。”
心底卻比誰都希望這老神仙能金口玉言。
不知過了幾天,將軍的親兵陸續回來,不過都是空手而歸。
江啟決沒看見小丫頭的身影,剝開門簾,看向院子裡的幾個人:
“小時呢?”
站出一個行禮過後,低著頭:“回將軍,二小姐讓我們分頭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