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挑眉,“若無私情,淩雲徹為何要事事照拂。”
“烏大人也事事照拂我,為何你不說我們有私情。”
皇上緩緩搖頭,“不一樣,他看著如懿的眼神不一樣。”
你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你還是在意的如懿的,否則又為何會專門去注意淩雲徹的眼神呢?”對你們,他是無一絲喜歡,不過將你們當可有可無的物品。如懿也是物品,卻是他有些喜歡的物品。香見則是他珍視的物品。
“朕在意她又如何,她並不珍惜。”皇上臉上閃過一絲憤恨不平,“她從嫁入王府中便應知道朕不可能寵愛一人,為何她還抓著這一絲情誼不放,她怪朕不信任她,可若是她自己做的好朕又怎會不信任她。”
她做的還不夠好嗎?她在冷宮呆了三年,三年中靠的不是你,而是她自己、淩雲徹和海蘭,就連出冷宮,幫她的也是海蘭和江與彬,不是你。她被算計,隻能自己想法找出害她之人,你卻怪她時時算計。你總對她說你放心,可是她的心卻從未放下過。
“皇後不怎麼管後宮中事,你也懶得管,穎貴妃到底是蒙古出身,對本朝的規矩法度不甚了解,還是得靠著令貴妃協理……”
“若是六宮一直無人理,便一直任由令貴妃在您的龍床上喊著淩雲徹的名字?”你忍不住問道。
皇上輕歎一口氣,“你覺得後宮之中除了令貴妃還有誰能管著呢?”
你看著他,試探性道,“愉妃?”
他緩緩的搖頭,“若是永琪無異心,朕可以放心將後宮諸事交予她,可是永琪他……”永琪忠奸難辨,他是萬萬不敢給他生母權力。
你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既然還需要令貴妃,那便再讓她快活一段時間。”
皇上眼中閃著一絲冷酷,“朕準備抓到淩雲徹後,讓她處死淩雲徹以表決心。”他知道令貴妃一定不會猶豫,因為她就是這麼一個為了權力什麼事都能做下,什麼人都能舍棄的人。
皇上拍拍你的手,“朕想著過了新年就再南巡。”
“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皇上看著你,“這次南巡隨行名單,還是你來定吧。”
你點點頭,而後略有遲疑道,“這次南巡,如懿一同去嗎?”
皇上倒也未曾遲疑,“皇後自然要去的,留她在京中顯得帝後不諧,徒惹人話柄。且皇後,年少時在江南住過,也喜歡蘇杭一帶。”
話到了末尾,任誰都聽出了皇上語底的傷感。或許人到垂老,當一切行將崩散之時,才更體味出年少情懷的美好吧。
“娘娘,娘娘——”
你從思緒中驚醒,是沫心在不停喊著你,“怎麼了?”
“令貴妃,穎貴妃求見,說是要與您商討南巡之事。”
你深吸一口氣,眉頭微蹙,“跟她們說本宮累了,不想議事,讓她們明日再來。”
“是。”
魏嬿婉翻看著隨行的名單,不外乎是一直隨駕的那麼幾個人,奇怪的是皇上這次竟然沒有帶那些年輕的妃嬪。
“咦,愉妃也不去?”
“不去。”你笑了笑,“總得留個熟悉宮中事物的人看家。”
“哦。”魏嬿婉麵上笑著,心中卻越發不安。這是什麼意思?五阿哥在前朝威望頗深,所有人都說儲君就是他,如今又要留愉妃看家,豈不是坐實了五阿哥是太子一說。那她的兒子怎麼辦?她的永琰要怎麼辦?若是日後登基,愉妃是五阿哥生母,皇後是五阿哥養母,豈能容得下她?
你見魏嬿婉眼珠轉動便知她在想什麼,微微一笑看向穎貴妃,“作日皇上與我說起璟妧婚配之事,同你說了嗎?”
穎貴妃點頭,滿臉喜色,“皇上說準備將璟妧嫁入蒙古,還說要選一個臣妾族中後輩呢。”這對沒有孩子的穎妃是極大的榮耀,也加深了滿蒙聯姻的羈絆。這榮耀,是給穎貴妃的,與魏嬿婉無一絲關係。
魏嬿婉臉色微微一變,“皇上要給璟妧指婚?為何我不知道。”
“璟妧雖是你生,自小卻養在穎貴妃身邊,皇上要給她指婚自然是直接找穎貴妃商議。”
魏嬿婉心中酸澀,自從淩雲徹一事後皇上對她冷淡了許多,雖然恩寵仍在,但也不過是維持著的情誼,她時時猜測順應帝心,絲毫不敢有絲毫違逆。加之皇上偶爾看向她的目光,寒冰如刀,讓她心驚又膽顫。
南巡事宜商量完,你便與穎貴妃閒聊,“皇上探查到了淩雲徹的位置,據說是在江南,也許這次南巡能順便找到他呢?”
魏嬿婉聽聞淩雲徹的名字馬上抬起了頭。
穎貴妃喝了一口茶惋惜道,“他也是個可憐人,他本清潔,卻被人潑了汙水弄臟。”
魏嬿婉心下一驚,她派人找了淩雲徹好久,沒想到他竟然跑到江南去了。她保持著溫柔而恰到好處的笑容,“皇上深信不疑,他可憐又能怎麼樣。”
穎貴妃掃了她一眼,“臣妾可是聽說淩雲徹受刑時一直喊得可是令貴妃的名字。”
魏嬿婉聞言一怔,你輕笑,“淩雲徹與你也算是少年情誼,此次去江南之地,若是抓了他,由你相送,也算是圓了一場情誼。”
“情誼?”穎貴妃輕輕一嗤,“令貴妃高高在上,淩雲徹是帶罪之人。怎能攀附令貴妃舊日情誼,豈不玷汙娘娘一世清名?”她輕輕搖首,“皇貴妃此言差矣。”
魏嬿婉心中抽痛,眼中似有淚珠要滾落,卻強強忍住,“臣妾早就解釋過了,與他不過是少年相識,並無什麼情誼。”
“你與淩雲徹有無情誼與我們何乾?”你嗬嗬一笑,“隻要皇上相信沒有就行。”
穎貴妃拿起一枝梅花,這枝花是前幾日折的,雖已過了幾日,但因為天寒,依然豔麗,並無萎靡,“臣妾聽聞令貴妃侍寢時夢中呼雲徹哥哥,令皇上大怒。”她不管宮中之事,卻奈何這些日子宮中流言頗多,她不想聽也聽到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中她知道了皇後因何進冷宮,又如何出冷宮,蓮心是誰,先皇後又是一個怎樣的人……令貴妃為了權力又做下哪些惡事。更加看清了繁花下的不堪。
“臣妾——”魏嬿婉怎麼會沒聽到,隻是她壓根不知道是真是假,問了春蟬,可每次侍寢春蟬都是養心殿外伺候,想問李玉、進保,可他們倆都向著皇後,自然不會告訴她,她隻能在不安中更加小心翼翼。
“好了,也不早了,散了吧。”你輕噓出一口氣,“剩下的事你們倆看著辦吧,賬目弄清楚了,莫不要像令貴妃剛協理六宮時讓人鑽了空子,昧下了不少銀錢珠飾。”你淡淡看過魏嬿婉,語帶警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