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哽咽道,“如懿,用一些吧,朕喂你。”
如懿淒慘慘的看著皇上,兩行眼淚不自覺的落下,除了蓉佩誰知道她哭的不是璟兕而是淩雲徹呢?借由璟兕“亡故”,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為淩雲徹哭一場了。到底還是她負了淩雲徹啊。若是她發現淩雲徹對她的情誼後早早的打發了他,又何故會有今天呢?
皇上拿過蓉佩手中的米湯,舀了一勺送到如懿唇邊。許久之後,如懿才緩緩張開了嘴。
如懿用了一些米湯後,皇上便帶著李玉去了關押魏嬿婉的殿閣。
“皇上,穎貴妃不知如何處理春蟬和王蟾,便一直將他們兩人關著。”
皇上走的緩慢,彷佛身上的力氣被抽空,李玉看著覺得他的肩膀似乎也彎了一些。
“李玉,傳我口諭,禦駕的巡視安全今日起交由柔淑長公主額駙達瓦齊負責。朕答應留春蟬一命,自然要一言九鼎,他們倆伺候了令貴妃那麼久,就繼續讓他們伺候令貴妃將功贖罪吧。”
“是。”李玉跟在他身後,“江太醫已經去給令貴妃診脈了。”
皇上不言,待皇上走到殿閣時江與彬已經診完了脈。
“回皇上,令貴妃娘娘確實已有一月身孕。”
魏嬿婉見皇上來,連忙撲到了他的腳下,“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您想想看,臣妾若是真要與淩雲徹幽會,怎麼會在禦舟旁的船裡幽會,這是陷阱啊,有人要害臣妾啊。”
剛踏進殿中的穎貴妃微微一笑,“皇上,臣妾雖是蒙古人少習漢文化,卻也聽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穎貴妃,你——”魏嬿婉氣結。
她微微一笑,“淩雲徹想必是跟著咱們出京的,這一路上,也有月餘了,可見他對令貴妃的情誼。”
皇上眼神一銳,猛的看向穎貴妃。一旁的李玉心中也一緊,但他還是壯著膽子附和道,“他不良於行,也不知這一個多月是如何跟來的。”
他們話中的意思很明白,禦駕行至杭州一個多月,淩雲徹跟隨一個多月,令貴妃如今有孕一個月。這也太過於巧合了吧。
江與彬微微抬頭,看了眼李玉,直言道,“皇上,令貴妃情緒波動較大,胎兒並不穩定,微臣開幾幅安胎藥給令貴妃,隻要每日按時服用,定會無礙的。”這個孩子留與不留,便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不語,隻是定定的看著魏嬿婉。
魏嬿婉痛哭,“皇上,臣妾與淩雲徹是清白的。”
許久,他才緩緩抬頭,一腳踢開了魏嬿婉,看著江與彬,“皇嗣為重。”
“是。”
他轉身,“來人,送令貴妃回宮,囚於永壽宮中,非朕……”他想了想改口道,“非皇後懿旨不得出。”她心急費勁的陷害如懿,那她這條命便讓如懿處置吧。
五阿哥永琪在清理被燒毀的行宮書房時在地麵發現兩塊鬆動的磚塊,他連忙叫人將磚塊撬開,磚塊下是滿滿的沙土。侍衛跟他說,這應該是焚燒時磚塊受熱裂開的。他雖心中仍有疑問,卻也沒有繼續追查。
因折了一個皇貴妃一個五公主,禦駕沒有繼續南巡下去,而是直接走水路回京。浩浩蕩蕩的禦舟上掛滿了白帆,穩穩的駛出杭州,禦駕駛出杭州後,一輛小船也駛出了杭州。
“姐姐,你怎麼知道五阿哥會懷疑?”火災之後,你沒有急著出城,而是偽裝成當地船夫一家,將船停在禦舟附近,吃住都在穿上。果然,第三日,五阿哥便派入悄悄的查起了出城的人。
“他疑心太重了。”雖然她們從地道出來後地套便被填平了,但斷裂的整齊的地磚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與其匆忙出城,不如呆在原地。
離開了生母,離開了熟悉的人和事璟兕有些不安,你拍了怕她,並沒有多做安慰,很多事必須她自己去麵對。
“瑞霖回京了,我們直接去雲南,先呆上一年半載,若是京中無事,再回京。”
“嗯。”你笑了笑,他也回以一笑,“還習慣嗎?”
你搖了搖頭,“不習慣,可是我喜歡。”什麼都需要自己做,什麼都做不好,沒法每日沐浴洗澡,飯食也均是些填肚子的餅子、饅頭,最多有些肉乾配著,遠遠比不上宮中。可是這裡自由,這裡沒有規矩,這裡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需要時時偽裝,事事猜忌。
突然想到了沫心,你麵色一變,哀傷湧上眉頭,“也不知沫心怎麼樣了?”
“放心吧,瑞霖回京後便會向皇上發難,趁機要了沫心,而後給她一筆錢放她自由。”
“嗯。”你誠懇的看著他,“烏大哥,謝謝你。”
“不客氣。”他打開紙包,將包裡的小蘋果分給你們。
你拿手帕擦了擦蘋果,“二哥回京如何解釋你們失蹤這一年。”
烏鴉眼中閃過一絲利光,“五阿哥會幫我們解釋的。”他設下了一個個陷阱想要將他們置之死地,如今他們沒死,他為了事情不暴露,必定會極力為他們掩飾。
“武大人怎麼辦?”
“濟南知府已經上報了武大人一家死亡,他們一家在雲南隱居,待事情平息後與我們一同回京。”
“嗯。”
“五阿哥,已經讓仵作驗過了,是活活燒死的。”五阿哥的手下隱在暗處,低聲對他道。
“嗯。”五阿哥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一盆花,“太醫武暨確認死亡了嗎?”
“沒有。”那人道,“濟南知府隻說他們一家被山賊打劫,都死了,卻並沒有找到屍體。”
五阿哥眯了眯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再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那人微微一頓,繼續道,“京中傳來消息,烏雅·瑞霖回京了。”
什麼!五阿哥眉頭一皺,“烏鴉呢?”
“不知道,一直無消息。”
五阿哥沉默一會兒,“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