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我一跳。”門猛然被推開,瑞霖一口煙直直吸入肺中,咳了許久才停下。
“他為什麼要殺他親子?”你在他們身邊坐下。
府中有一戲台,戲台搭於水中,立於假山旁,卻從未唱過戲。瑞霖和烏鴉但凡是要談事情,便會坐於戲台前,看著空曠曠的戲台。
“第一子卻是病故,第二子第三子第四子則是他有意為之。”五阿哥的第一子病亡後五阿哥便清退了開府時皇上派入的人,換上了自己的人,之後的三子出生,他不過是吩咐伺候的奶娘、嬤嬤在夜間悄悄掀開繈褓讓小阿哥們著涼,若是熬過了,便留下,若是熬不過……
“為何?”
瑞霖吸了口煙,“為了來日好將謀害皇孫之名嫁禍到擋他路的人頭上。”這個人可能是富察氏族,也可能是其他家族,更有可能是皇上!
“這出戲啊,越來越好看了。”瑞霖嗬嗬一笑。
你端起下人新上的茶喝了一口,大概跟他們說了宮中的事情,“對了,那個如意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送回鄉嗎?怎麼到了枳花樓?”當時留下如意,不過是為了讓她照顧、監視淩雲徹,後來淩雲徹通過自殺打擊魏嬿婉,按著你們的原計劃,應該是送她回老家。
“她還有用。”
“她知道我們不少事,留著總歸不放心。”你微微蹙眉,並不讚同。這丫頭年紀輕輕便能勾搭上她那個老父親,還在額娘的重重監視下有孕了,一看便知道不是個善茬,誰知道她乖乖的留下來聽他們的話是為了什麼?
“放心吧。”瑞霖自信一笑,“你不是說要讓乾隆臉麵儘失嗎?不是要讓他後悔莫及嗎?既然如此,如意就不可少。”
什麼意思?
烏鴉笑了笑,“你彆問了。”
你心中不悅,“又讓我彆問。”自從出宮後,事事他們都說你彆問,可事是由她起,事事與她有關,如何能不問。
“待事情成熟了就告訴你,目前還在計劃中。”這一擊能不能射中,就看五阿哥怎麼做了。
烏鴉拉著你的手拍了拍,“午膳用的可好?”
“不好。”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晚上咱們吃涮羊肉,甜品是你喜歡的紅酒糟燕窩燉蛋。”並非他不願告訴她,而是這件事風險太大,弄不好還會傷及他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何必讓她跟著憂心呢。
你輕歎一口氣,不說就不說吧,總歸有他在你放心。
“對了,張狀元的夫人帶著女兒從客棧搬出來了,現在住在米鋪,每日幫著做做飯。”瑞霖道。他們在京城以旁人的名字開了一間米鋪,生意做的挺大,養了十幾個工人,剛好缺個做飯的,他們便通過客棧吳老板雇傭了她。
“雇她做什麼?”你並非心善之人,也不認為他們會突然發善心。
你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一想起她,你便想起那日她生產時的場景,心口直翻酸。
“我累了,先回房了,你們繼續……”你起身,看了眼戲台,“繼續看戲。”
你走後,瑞霖問烏鴉,“五公主怎麼辦?”
烏鴉看著戲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我那媳婦兒雖然不喜歡璟兕,但養了那麼多年,多少有些感情,張狀元那事,幫幫她吧。”
瑞霖白了他一眼,“什麼就你媳婦兒了?你們也沒成親。”聘禮嫁妝什麼的都沒有,你們那是無媒苟合。
你們圍坐一桌吃飯,笑語連連,閒聊著家常,卻絲毫不提宮中諸事,直到五阿哥永琪忍無可忍。
“師傅,和敬她——”
“和敬與額駙長長久久不睦,和敬久居京城,額駙居草原不歸,如此倒也平和。”烏鴉放下筷子,看著永琪,“你覺得他為何要留和敬在京城?”為了安撫額駙,皇上可是給了不少金銀、貢品。
“因為富察氏!”永琪道,和敬公主是孝賢皇後所生,是富察氏最大的倚靠,也是皇阿哥與富察氏交好最大的後盾。
瑞霖微微一笑,細長的眼中閃著精光,“富察·富恒手握重兵,又忠心耿耿,有無和敬公主,他都會效忠皇上的。”除了皇上,富察氏族無可倚靠。隻要他們想要榮華,想要富貴,就必須忠心。
永琪倒是不以為意,“忠心?”他輕哼一聲,“若是皇阿瑪送了他一頂綠油油的綠帽子,他還會如此忠心嗎?”
永琪現在缺的便是兵權,無兵權,說什麼都是無用的。他若是想要兵權,勢必要先瓦解掉富察氏族和他們手中的兵權。
瑞霖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以為他不知道?”他拉長尾音。
哇!你一邊聽著一邊瞪大眼睛吃羊肉,“聽說孝賢皇後落水前與皇上爭執,不知道會是什麼事?”富察·琅嬅一貫順服,絕對不會與皇上爭執,更何況是在船板之上。
富察皇後死時,永琪還小,並不清楚前因後果。聞言微愣,然後道,“爭執?”
“以我對富察·琅嬅的了解,若非涉及親族家人,若非有悖人倫,她絕不會這樣。”你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