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重生(一百一十九)
“對了,我家米鋪近來來了兩個工人,一個工人的妻子長得好似已故孝賢皇後,還有一個工人帶著一個孩子,說是要找妻子。”你看向愉妃,“前幾日我在街上看到他與五阿哥府上格格拉扯,便問了他,他說五阿哥府上的胡格格是他買來了妻子。”你輕輕搖頭,“雖這事不是真假,但是阿哥的妾室豈是可隨便汙蔑的,還是要查清楚才是。”
你狀似無意道,全然不顧她們不甚自然的臉色。宮中久居之人都知道,曾有兩個長得與孝賢皇後十分相似之人在宮中出現過,一個被洪水衝走了,還有一個死了。
如懿與海蘭對視一眼,眼中均有著憂心。
又與她們聊了幾句,你便告辭離開了。你與如懿一同出門,走出慈寧後你問,“皇上在哪兒裡?我要見他。”
“你要見皇上是為何事?”她問。
你皺著眉,苦著臉,將張狀元喝花酒不給錢,還讓老鴇子帶人鬨到了你們米鋪這件事跟她說了。如懿本就在想如何將你留下,細細問下田芸兒的事,聞言立刻道,“不如格格到翊坤宮稍候,本宮派人去請皇上?”
你點頭應予了,也想著能讓他們母子多呆一會兒。
翊坤宮中,如懿慈愛的看著永璟,母子連心,她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就是她的永璟,不會有錯。
“他說什麼好多年前花了十五兩銀子買下了胡格格,後來胡格格產子後他們家實在困難,便將胡格格典給了同鄉的另一戶人家,期約三年,怎料那戶人家將胡格格轉賣了出去。”
海蘭心中十分不悅,忍不住開口,“格格一口一個胡格格,怎能確定工人口中妻子便是永琪府中胡格格。”
你扯著嘴角一笑,“神情。”田芸兒見到那個工人和孩子後,不是恐懼,不是害怕,而是深深的,掩飾不住的厭惡。
你不知道五阿哥留著田芸兒想做什麼,若是僅僅為了以此威脅內務府的某些人他已經做到了,為何還要留著田芸兒?你不想去猜測他的想法,也懶得再猜測,更不願坐以待斃。所以你費儘心力找到了買了田芸兒的這家人,並告知他們田芸兒嫁入了大戶人家為妾,如今過著每日都有人伺候的日子。出身窮苦的工人聞言自然心中不忿,同時想著去京城找她,她畢竟是孩子的生母,多少能要些銀子來也是好的,於是你便給了他們上京的路費,安排了他們的相見。
話音剛落,便聽見了皇上駕到的聲音。皇上走進,坐於首位。
“格格要見我是為何事?”他看著你問。
你很快將張狀元喝花酒一事說了,並道,“喝花酒倒是沒什麼,不過明知沒錢還去喝花酒便是自己的問題了,難不成他認為他是狀元爺,枳花樓就能為他免了單?”你譏笑。
後宮的日子不過如此,有再大的波瀾,亦不過激蕩在死水裡的。不過一時便安靜了。真正的不安,是在前朝。
張狀元文采雖佳,人品道德卻極其差,偏偏還十分得皇上看重,讓他做了皇子師,早已引得一眾大臣不滿。去枳花樓喝花酒無須付錢估摸著就是哪個不滿意他的官員給他出的餿主意。枳花樓能曆經四朝不傾不滅,自然有它的處事作風,也自然有它的底氣。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看重張狀元的皇上顏麵何在?
皇上垂眸片刻,溫和地一字一字道,“他欠了多少銀子?”
“不多。”你勾了勾唇角,“五萬兩白銀。”
如懿聞言幾乎倒吸一口涼氣,雙唇顫顫良久,方說得出話來,“怎麼這麼多……”
“張狀元豪氣,不僅自己去了,還帶了一眾學子,吃酒嫖妓便也算了,酒後胡鬨還弄壞了一幅東坡字畫,一篇張旭草書,難道不須賠償嗎?”
皇上的麵容上籠上一層薄薄的笑容,帶著薄薄若飛霜的肅然,“格格這是再幫枳花樓來找朕要債來了。”
“不敢。”你不驚不惱,含著篤然的笑意,垂眸以示恭順,“不過是不想枳花樓再去米鋪鬨事,影響了我們的生意罷了。若是張狀元執意不還銀錢,我除將張夫人母女趕出鋪子再無他法,枳花樓亦無辦法,隻是可惜了張夫人母女。”你微微一笑,“身為糟糠妻卻被棄,辛勞一生換來的隻有丈夫的嫌棄。”
你和緩地笑,“張狀元日日躲於宮中,枳花樓要賬無門,我家米鋪日日被驚擾,我也是沒辦法才會找皇上的。”五萬兩白銀對枳花樓來說不算什麼,最多讓老鴇子將張狀元喝花酒的賬單貼於城門之上,咽下這個虧。
皇上臉色漸漸不豫,仍極力勉強著口吻上的柔和,“張狀元的事便待他出宮讓他自己解決吧,格格為了這等小事專門要求見朕,卻是不妥。”
自己解決啊,甚好!
你唇角勾勾,“是我思慮不周,那便讓他自己解決吧。”語畢,你便拉著永璟行禮離開。
五阿哥早早便在瑞霖府中等候,你進宮之前差人遞了一個帖子給他,讓他府中一聚。
你換下了命婦的衣衫,解下了繁雜的發髻,僅在腦後簡單挽了一個發髻,插上了一些絨花裝飾。
“皇阿瑪怎麼說?”永琪給你斟了一杯茶。
你端過茶,一口氣喝了半杯才道,“讓他自己解決。”
“他自己如何解決?”朝中官員均不喜他,自然也不肯借銀子給他,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筆銀子。
你眯了眯眼,看著永琪,“不過是用皇權壓製,逼著枳花樓莫要要賬罷了,左右不會拿國庫的銀子給他補的。”
永琪冷笑一聲,“國庫?國庫根本就沒銀子了。”征大小金川,平準噶爾,多次出巡,眼下國庫就隻剩下個空殼子。
你看著永琪,“你如何想?若是無意阻止璟兕嫁與張狀元,那這事咱們便不管他。”
“我隻是不解皇阿瑪為何如此待璟兕。”璟兕曾經也是皇阿瑪真心疼愛過的公主,為何如今要如此輕待她的婚事。皇阿瑪怎會不知張狀元是怎樣的人,為何還是執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