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們大多數人都想看皇上得花柳,所以我先發了。
高晞月重生(一百二十)
時日漸暖,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春日。禦花園的景致最好,宮裡的梨花和海棠隻長了葉子連花骨朵也沒冒出來,禦花園中的花已經開了不少,名花盈風吐香,佳木欣欣向榮,加上飛泉碧水噴薄瀲灩,奇麗幽美,如在畫中,頗惹人喜愛。宮中最喜歡種植玉蘭、海棠、牡丹、桂花、翠竹、芭蕉、梅花、蘭八品,諧音為:玉堂富貴,竹報平安,昭示宮廷祥瑞。
“璟兕,你也悶了一個冬天了,臉色蒼白了不少,該在太陽底下走走了,氣色也好些。”如懿這麼說著,便拉著璟兕去禦花園中閒逛。
如懿是不喜吵鬨的人,便沒有走大路,而是走了一條小路。三四月裡園子風光正好,沿岸垂楊碧柳盈盈匝地,枝枝葉葉舒展了鮮嫩的一點鵝黃翠綠,像是宮女們精心描繪的黛眉,千條萬條綠玉絲絛隨風若舞姬的瑤裙輕擺翩遷, “綠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說的便是這樣的好景色。那麼多柳樹,真真是宮裡才有的大氣。新柳鮮花,池畔吹拂過的一帶涼風都染著鬱鬱青青的水氣和花香,令人心神蕩漾,如置身朝露晨曦之間。
如懿見璟兕眼中閃亮,甚是喜愛,便命宮人在樹上紮了一架秋千。她希望璟兕收一收心思,卻又不想她如此沉悶。璟兕坐上秋千,芸枝在她身後輕輕的推著,秋千擺起,帶著上麵的人越飛越高,似乎即刻便能飛出紅牆綠瓦。
璟兕笑出了聲,站在了秋千之上,如懿雖然心中擔憂,但也不忍壞了女兒難得的好心情,隻是吩咐小太監在一旁細細的看護著,莫要讓公主掉了下來。
“額娘,我看到宮外了。”璟兕高興的叫道,繼而又用力的搖晃了起來,秋千高高的揚起,她看到了紅牆綠瓦外的人群,看到了一個個叫賣的商販,看到了河邊洗衣的女人……
“額娘,你要不要看一看。”
如懿笑著搖頭,“不了,你自己小心些。”璟兕還是向往自由生活的吧,否則怎會看到宮外便如此開心呢?
玩鬨了許久,直到衣衫濕透,璟兕還有些不情不願的隨如懿回宮,“回去抓緊換了衣衫,莫要著涼了。”如懿道。
璟兕點頭,仍然念念不舍,“額娘,明日我還能來玩嗎?”
“可以,不過定要帶著宮人,萬不可自己一人跑出。”她指的是那日璟兕一人跑出阿哥所,讓眾人一通找之事。
璟兕點點頭,“知道了。”
如懿輕歎,“璟兕,額娘知道你不願身後跟著這麼多人,可你畢竟是公主,又是在宮中,總歸是要守規矩。”她拉過璟兕的手,輕輕的牽著,“額娘如今境地,你並非不懂,額娘幫不了你和永璂什麼,萬事隻能靠你們自己。”
“我知道。”璟兕重重點頭,反握住如懿的手,“額娘,我想過了,即便是我嫁給張狀元也無妨,我是公主,他不敢苛待我的。”
如懿心中一酸,不會苛待是不會苛待,可此後幸福也沒了,“彆想那麼多,這件事額娘會想辦法的。”
回到翊坤宮中,璟兕去換了衣衫,如懿剛喝了一口熱茶,進保公公便一路小跑進來了,“皇後娘娘,您去養心殿看看吧,皇上病了。”
“病了?”如懿起身,“皇上怎麼了?”前幾日在太後宮中一同用膳時皇上還無任何不適,臉色也很好。
“奴才也不知,總歸太醫們都去了。”看起來並無不妥,並且皇上交代了,莫要告知其他人,隻需通知皇後便可。
“本宮現在就過去。”
如懿走到養心殿時,太醫們都在殿外伺候著,殿內隻有衛川一人。見到這副場景,她不自覺想到了許多年前皇上與豫嬪魏嬿婉荒唐時所患的縮陽之症。
“江與彬,怎麼回事?”如懿見江與彬也站在外麵,輕聲問。
“回皇後娘娘,皇上鼠蹊部位長了無數紅斑,痛癢難忍……”他看了一眼如懿,低頭輕歎一聲,“昔在長安醉花柳,五侯七貴同杯酒。”
好好的念什麼詩?如懿一愣,隨即了然,臉色一白。
進保在一旁催促,“娘娘,您快進去看看吧。”
如懿掀開簾子,走進內殿,僅隔幾日未見,此時一見不禁目瞪口呆,須發散亂、臉龐瘦削,隨隨便便披了件白布衫子,岔著雙腿半臥在床上,蓋著條薄薄的衾被。這哪還是英姿勃勃的大清天子?
皇上注意到如懿眼神詫異,卻故作毫不在意道,“皇後,你來啦。”
如懿按捺心情,擠出笑意,“皇上,這是怎麼了?”她想要上前表關心,可一想到皇上得的是花柳病,心中便覺惡心,怎麼也不願上前,兩腳彷佛被釘住。還是蓉佩,看似扶,實則硬拉著她向前幾步。
走的近了,才發現眼前這個老男人右腿內側還生了一個癰瘡。癰瘡已破,時時需要敷藥擦拭,殿內彌漫著一股腐臭和藥味。
“皇上這是怎麼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問衛川。
衛川低頭,“回皇後娘娘,不過是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引發過敏,又因內火過大,才長了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