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重生（一百三十九）

箭矢帶著風飛來的時候五阿哥永琪正意氣風發的馳騁與皇上的身邊，身後跟著一群蒙古諸部，王公大臣。一枝箭矢沒入肩膀，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枝便緊跟著飛來，直直沒入胸口。

他停下了，不對，馬在走，為何他停下了？

他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後麵疾馳的馬停不住，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喉頭泛著絲絲的甜味，他睜著眼睛，呆呆看著滿天的藍天白雲，然後帶著他的秘密，他的野心，他的不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坐在外麵看著、等著皇上狩獵歸來的妃嬪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閒聊著。

“惇貴人怎麼不跟皇上一起去狩獵？”你坐在一群命婦中間，笑著問一旁百無聊賴的汪芙芷。

汪芙芷甩著帕子，一臉的不耐，“有什麼好去的，不過都是些訓練好的獵物，又不是野生的，獵到了又怎麼樣。”

你淺淺一笑，“這話在我這說說就行了，對外可彆說。”

她轉頭看了看你，微微側身壓低了聲音，“這個皇上啊，也真是有意思，整日裡自欺欺人，也不知道為了騙自己還是為了騙彆人。”

“哦？”你挑眉。

汪芙芷嘴角噙著一抹笑，抖開手帕遮住半張臉，掩去麵上嘲諷，“您不是比我還清楚嗎？”她的聲音壓的更低了，“他啊，早就不行了，軟趴趴。”

你看著前方，麵上掛著和婉的笑，“你入宮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怎麼？還不能我說一說嗎？”她眼一翻，無一絲氣華。除了肖像如懿的長相，她一點也不像如懿。汪芙芷沒讀過什麼書，又是出生下九流，一身的隨意與粗俗。她父親是房貸的，又是隻有這一個女兒，把她當兒子養，她的性格像男人，對於男女關係也像男人，她始終認為，既然男人能娶那麼多妾室，為什麼她不能多招幾個夫婿。

“這個老頭啊，無能。”她一邊嘖嘖，一邊搖頭，臉上滿是嫌棄，“銀托子進去了他還進不去，還不如我宮裡那個小太監的手。”

你不自覺的蹙了蹙眉，眼中厭惡一閃而過，麵上卻不曾變，“忍一忍，過幾日就把你的情人們送進宮陪你。”

她嗬嗬一笑，“那就行，快點啊。”

“後宮的諸事都摸的差不多了吧。”你問。

她點點頭，“哪裡還用我摸底，老頭什麼都跟我說了。”或許是她出生低微，不須忌憚，或許是年老了十分想要找個人傾訴，也或許是床上不行說些話沒那麼尷尬。人不行就算了，還聒噪，一刻不得清靜。

“後宮現在實際掌權者是穎貴妃，穎貴妃知輕重，知道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甚好；令皇貴妃是個尷尬的存在，可是為了永琰的未來暫時還不能處理；還有容妃，人美，卻十分冷淡，這種明明吃到了卻像沒吃到一樣的滋味讓人難受……”她絮絮的說著，“還有還有，他還說起了皇後。他說，皇後啊……”她輕咳一聲，模仿著皇上的話，“皇後啊，若是如穎貴妃一般自知，如令皇貴妃一般和順，如你一樣有趣便好了。”說到底，還是嫌棄皇後年老了。

“輝發那拉氏和哈達那拉氏呢？”對於這兩個人，你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輝發那拉氏都是些小聰明，自從小產之後一直躲在自己的宮中很少露麵。至於哈達那拉，藏得很深，一直住在慈寧宮，也很少與其他人接觸。”她自由便混跡於賭場、青樓，父親又是做著放債收債的行當，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遇到過。她見輝發那拉氏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在見到哈達那拉時不由自主起了雞皮疙瘩，心中防備瞬起。哈達那拉和順的眼神下藏著深深的精明與算計。

“一個小聰明一個大聰明。”你輕哼一聲，從袖中拿出一方鵝黃色繡帕，“這塊帕子是冷宮侍衛馮濤的，不知是輝發那拉拿了哈達那拉的繡帕送人還是哈達那拉有意而為。”

汪芙芷拿過手帕，展開看了看，“我可是入宮享榮華受富貴的，可不願後宮之中藏著這麼一個人。”她灑脫一笑，“放心吧，那拉氏我來處理。”

你看著遠處的馬疾馳奔來，心中知道箭矢已出，出箭定見血。果然，來人急急翻下馬，還未站穩便跪伏在地下，“太後，五阿哥中箭，危在旦夕。”什麼危在旦夕，根本就是已經沒了氣，隻是皇上見五阿哥墮馬後大喊著太後，他如何敢說五阿哥沒氣了。

太後聞言猛然站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你說什麼？”

來人噙著哀傷，帶著哭腔，“五阿哥被不知道從哪兒射出的箭矢傷了，太醫們已經去了。”

妃嬪們、命婦們全部都站了起來，一齊露出一副憂心又傷心的表情。伺候的下人們也適時的露出了哀傷之色。

“太後娘娘，這，這要不要通知愉妃和翊坤宮烏拉那拉氏。”一陣沉默之後，穎貴妃上前，謹慎又小心的問。

太後踉蹌的坐下，抬起頭，“先彆通知，待太醫為永琪診治完再說。”話雖如此，她心中卻是十分不安，心知凶多吉少。否則為何來人這麼怕，又欲哭強忍呢？

汪芙芷笑了笑，“不知道愉妃會不會後悔為了陪她的好姐姐錯過了見兒子最後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