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國木田獨步獨步自從和太宰治這個繃帶怪人組隊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平靜。
這個天天嚷嚷著不想活了,想立刻去死,並且把“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這樣完全不負責任的話當做座右銘的男人,今天卻莫名的十分平靜。
國木田獨步第一百零八次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表一眼。
很好,太宰這個混蛋又堅持了一分鐘沒有說出他想要自殺這句話。
他們是在一個半小時前登上這輛列車的。
因為食人虎的傳言,社長直接指令他們兩個前往出現食人虎傳言的地區調查。
就在兩人登上列車前,太宰治都還試圖趁他不備把自己整個人投入河裡,讓清澈的河水把他淹死。
國木田獨步死死鉗製住了這個該死的麻煩製造精,幾乎是把他拖進了列車,頂著所有人驚訝的目光。
要不是因為偵探社最近資金流轉明顯有些困難,國木田獨步咬著牙想,我絕對要打車,不會讓那麼多人看見我丟臉!
可一切都在他們登上列車後改變了。
太宰治的目光一直落在離他們不遠處那穿著一身相當考究的白色西裝的男人身上。
是的,那是個極其俊美,甚至可以說美的有點雌雄莫辨,但明顯能看出來是個雄性的——男人。
完美貼合他身體曲線剪裁的白色西裝,單邊的金絲眼鏡框鬆鬆的架在他麵容曲線完美流暢的臉上。
鼻子高挺,下頜線比國田木獨步的日記還要清晰利落。棕色的頭發明顯做了精美的造型,棕色的眼睛注視著被攤開擺放在他大腿上的書。
薄唇輕抿,眉頭蹙起,神情略微有些憂鬱。但因常年身處高位,那憂鬱並不顯得他脆弱,細長的手指間夾著一隻價格非常感人的鋼筆。
國木田獨步在博物館裡看到過的相同的款式。不過那是個文物,屬於十九世紀那些最頂級的歐洲上流貴族。
而那位紳士看上去也十分古典。棕色的皮質西裝馬甲上帶著淺青色的領帶,但那領帶的款式隻流行於十九世紀,不是現在常見的交叉款。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領帶是被亮的能照瞎人眼睛的鑽石彆針彆起來的。最中間那顆讓貧窮的偵探社社員知道了什麼叫鴿子蛋大小的鑽石。
哪怕是坐在列車上,那位不知名男士也姿勢優雅,仿佛坐在他家那幾萬平城堡的王座上。
而太宰治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甚至連自殺都暫時被他忘記了。
“你認識他?”
國木田獨步看著眼珠子都快落到彆人身上去的太宰治,疑惑地問道。
“……”
太宰治罕見地沉默了,過了一會他壓著嗓子回答道:“不認識。”
“也是,如果你有這麼有錢的朋友,就不會欠樓下咖啡廳那麼多錢了。”
國木田獨步冷笑一聲,今天早上他們離開前還被社長提醒讓太宰治去把欠的帳還了。
人店長都忍不住來訴苦了,可見這個麻煩精欠了多少錢。
太宰治暫時不想理國田木獨步。
眼前這個矜貴優雅的男性,他之前絕對沒有見過,不論是還是作為□□成員時還是作為偵探社社員。
這種真正的男性公敵見一麵就不可能忘記好吧!
連國木田獨步都能看出來這是個有錢人,太宰治自然看到的更多。
哈哈,太宰治無聲的冷笑了一聲。
高貴的男爵,如日中天的頂級小說家。同時擁有著爵位,財富和聲望,令人癡迷。
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日本的電車上?不應該在他那洗手間就比十個偵探社還大的花園裡喝下午茶嗎?說不定還有幾百個女仆在等著為他服務呢!
這讓追了樓下咖啡廳女仆小姐那麼久都隻得到好人卡和辱罵的太宰治十分不爽。
但很奇怪,太宰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他並不討厭這個男人,甚至從心底覺得他很熟悉,非常熟悉。仿佛他們曾經見過,甚至還有過親密接觸。
玉千葉:注意你的言辭!小心我要告你誹謗哦!我們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我的腳踹到你的臉上!
太宰治搖搖頭,把自己腦海裡奇奇怪怪的想法丟出去。
——怎麼可能呢,這樣的人,隻是看一眼都覺得太耀眼。隻要真的見過一麵,就根本不可能再從記憶裡刪掉了。
這邊太宰治在糾結,那邊保持著高冷優雅的玉千葉和係統4313內心已經快笑抽瘋了。
——就你小子有劇本是吧!
玉千葉其實也沒想到,自己傳送回來會是在2016年,距離她離開橫濱已經過去了七年。
根據係統的解釋,雖然在玉千葉的視角看來她隻是睡了一覺。但實際上為了不破壞這個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世界,這個穿越過程被無限拉長了,隻用了七年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她一百多年後,認識的人都死光了才回來。
聽到解釋,原本還有怨念的玉千葉一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憤怒。
尤其是當係統4313繼續解釋到她本人的時間沒有發生變化的時候,她就更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