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響著警笛的警車呼嘯著在咖啡廳門口停下,一個身材微胖頭戴帽子的警察越過警戒線走了進來。
“報案人是誰?”
一名女服務生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胸口彆著的名牌上寫著‘藤田’。
目暮十三嚴肅地點了點頭,吩咐身後的警員去鑒定屍體,自己則站在門口將整個咖啡廳內部看了一圈,目光忽然在某一點定住,驚呼道:“這不是新一和小蘭嗎,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正趴在屍.體旁邊的小男孩撓了撓頭,被躲在一旁的女孩用力扯了下衣服,這才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是小蘭非要嘗嘗這家新開的店,我是被她拽來的啦!”
名叫新一的小男孩耳朵有點紅,趕緊岔過了這個話題,正色道:“死者是位20出頭的年輕男性,我和小蘭大概是在半小時前進入的這家店,他當時就已經在座位上了。”
“案發之後我們立刻讓服務生封鎖了整個咖啡廳,因為這家店有專門的外帶窗口,現在已經不是高峰期進店就餐的人不多,所以半個小時內進店的客人都在這裡了。”
除了他和小蘭以及死者之外,店裡一共有九人,其中服務生三人、甜點師一人、顧客五人。
可惜因為是新店開張第一天,安裝好的監控沒有經過調試出現了故障,無法通過監控找到凶手。
“乾得漂亮,新一!不愧是優作的兒子,真是完美遺傳了他的頭腦。”
目暮十三毫不吝嗇地誇讚一句,走到屍體旁邊定睛看去。
工藤新一:“目暮警官,初步判斷被害人是死於氰.化.物中毒。”
同時,屍體的鑒定報告也交到了目暮十三的手裡,他迅速地翻閱了兩下:“真被新一你說對了,不過下次在警察來之前還是不要太靠近屍體了。”
從上小學開始就被這麼說過很多次,都習慣了的工藤新一乾笑兩聲,並不接話。
經檢查,毒物下在了死者桌上被吃了一口的檸檬撻裡。對方殺人的願望很迫切,哪怕隻有幾克的氰.化.物就足以致命,卻在蛋糕裡加入了數倍的量。
在他們交談間,咖啡廳內前台後廚的所有人員也都被警察聚集在了就餐區。開業第一天就遇上了這種事,基本每個人都神情惶惶。
目暮十三開始按順序挨個盤問所有可能經手過這塊蛋糕的人。
首先自然是製作蛋糕店的甜點師,一名三十出頭的男性,他自我介紹自己同時也是這家店的老板:“我今天從上班起就一直待在後廚,因為生意太好了都沒有休息過,一批做好了就讓人統一拿出去擺好,根本不知道哪位客人會吃到哪塊。”
然後是負責將甜點從後廚端到前台擺放到櫥窗裡的女服務生:“確實這一批是輪到我去取……但我主要負責外帶的客人,負責堂食的是藤田!”
藤田,也就是報警的女服務生,被指到之後怯懦地縮了縮頭,似乎還沉浸在直麵屍體的驚恐中,磕磕絆絆地為自己分辯道:“確、確實是我把檸檬撻給這位客人端上去的,但是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沒有下毒!”
就在這時,工藤新一的餘光突然掃到——五名顧客之二,坐在靠牆的死角處同時也是在死者旁邊那一桌的一男一女頭湊到一起,低聲說了句什麼。
小男孩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那個檸檬撻,他記得好像……
沐浴在眾人懷疑目光下的藤田突然‘啊’了一聲,伸手指向那一男一女:“我想起來了!我當時把檸檬撻錯上給了那一桌的兩位客人,被他們提醒之後才換給了那位先生。”
“哦?”
牽扯出新線索的目暮十三連忙追問:“從你上錯到換回中間過了多長時間?”
“大概三分鐘哦。”
回答他的是工藤新一。
小男孩還沒到變聲期,雖然在努力正經講話,但依舊奶聲奶氣的。
“我就坐在那兩個哥哥姐姐的斜後麵,因為他們點了很多但隻有那個姐姐在吃,所以全部都堆在桌上,在上錯了有三分鐘之後才發現叫來服務員拿走。”
三分鐘,足夠下毒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又從藤田身上轉向了那一對男女,而等到看清他們的長相時,都忍不住愣了下神。
青年在兩人中年長一些,麵容清俊,眼睛是很特殊的湖水藍,哪怕不說話時那雙眼睛也像含著笑,周身縈繞著溫柔平和的氣息,下巴上刻意蓄起的胡渣讓人一時無法確定他的年齡。
更讓人驚豔的是坐在他身邊的女孩。
女孩約莫是學生的年紀,發色是日本罕見的霧灰,在陽光下如同高品質的絲綢隱隱透著珠玉般的瑩光。她的座位麵對著牆壁,隻露出半張輪廓秀美的側臉,撐著頭半趴在桌上的模樣就像是工匠手下精雕細琢出的女兒節娃娃,脆弱易碎,隻是遠觀就能讓人沉醉。
目暮十三也沒想到這兩位多出的嫌疑人相貌如此優越,但僅僅隻是晃了下神,就表情一正,沉聲道:“麻煩兩位配合一下調查。”
這兩位客人自然就是剛執行完任務,趕來咖啡廳吃甜品,結果就十分倒黴地遇上投毒案的小笠原花和蘇格蘭。
本來他們打算的是打包回去吃,結果走近店門之後發現排隊的人都是要外帶的,就餐區反而沒幾個人,所以就臨時決定改成堂食。
小笠原花興致勃勃地將菜單上甜度較高的點心蛋糕都點了個遍,而蘇格蘭要了杯美式,坐在旁邊處理組織的事情。
“不愧是有這麼多人排隊的店!這個好好吃——唔,這個也好吃!”
小笠原花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但又並不顯得狼吞虎咽,一口吞下去一個馬卡龍,手裡的叉子就立刻插向旁邊的布丁。
他們點的東西上得很快,因為很多甜點都是早就做好的成品,服務員來來回回幾趟就堆滿了桌子。
蘇格蘭接過一杯新端上來的奶茶,放到了小笠原花的手邊,見她這樣急吼吼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不用著急,可以慢點吃。”
“唔嗯,蘇格蘭你真的不嘗嘗嗎?”
小笠原花腮邊被撐得高高的,一句話說得含含糊糊,像囤滿了糧食的灰倉鼠,讓忍住不住想揪著尾巴把它的積蓄全都抖出來。
“不用了,你吃吧。”蘇格蘭笑著拒絕。
他對甜食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
——而且吃東西時候的格拉帕會異常地安靜,讓他能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些彆的事情。
蘇格蘭把吃完的瓷盤疊在一起,新上的往小笠原花麵前推了推。“下午時間很多可以不用急著離開,剛剛吃完的那些有沒有特彆喜歡的?再加一份也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