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她吸引了過來,隻見灰發女孩自信滿滿地椅子上跳下來,指著藤田道:“你是喜歡那個、呃……叫什麼月的吧?”
藤田眼皮抽動了一下,疑惑地歪了歪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笠原花感覺眼前靈光一閃,仿佛被大偵探附體,一瞬間覺得這個案子簡直再簡單不過。
哼哼,看她這個戀愛大師來給這群笨蛋警察指點迷津!
小笠原花小手一揮,嚴肅道:“你就不要狡辯了,我已經全都看出來了!”
藤田瞳孔一縮,就聽她繼續說道。
“……首先!那個死掉的渣男選在這個咖啡廳來和人會麵的,就是因為你在這裡工作,或者說,是你讓他來這裡的。”
小笠原花對此十分讚同,“我覺得這樣很對,畢竟要親眼見證他切斷之前的感情遺留問題,才能安下心交往嘛。”
“然後,他被人潑了飲料,你拿走了臟衣服準備收藏起來……”
“等等等等!”工藤新一瞪大眼睛打斷她,“為什麼是收藏?”
小笠原花理所當然道:“這是他從今往後隻屬於一個人的證明啊,當然要收藏。”
工藤新一無言沉默,看了眼她身旁的黑發男人,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同情。
這個姐姐的思想好像有點奇怪啊……
不過——
工藤新一用餘光瞥了眼埋頭不語的藤田,借著自己身高的優勢看清了對方的表情,眉毛頓時一跳,猶豫著要不要阻止小笠原花。
和真相幾乎不沾邊的胡言亂語居然能歪打正著嗎?
凶手眼看著就要被激怒了喂!
或者說——
工藤新一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小笠原花的身上。
……那其實並不是胡言亂語?
小笠原花可不管他怎麼想,自己越說越順,腦子裡自動播放起了便利店的深夜劇場:“……結果正當你滿心歡喜的時候,突然從衣服裡發現了他的名片,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是個牛郎!你不能接受他未來可能的不忠,於是決定直接將他的生命停止在隻愛你的這一刻於是痛下殺手、唔唔——”
蘇格蘭輕輕掩住了她的嘴,低頭寵溺一笑:“沒事彆看那麼多奇怪的電視劇。”
什麼啊,原來是電視劇的劇情啊。
周圍驚疑不定的目光頓時收了回去。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默默放下了捂住毛利蘭耳朵的手。
咖啡廳的氣氛因為小笠原花這麼一弄倒是變得輕鬆了幾分。目暮十三咳嗽了兩下重新擺起嚴肅的表情,準備繼續詢問藤田時,卻見這個自從小笠原花開口後就一直低頭靜默的女人,小聲地嘟噥了一句什麼。
目暮十三蹙眉湊近了幾步,終於聽清了她的話。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目暮十三察覺到了什麼,倏地瞪大眼睛警覺道:“你——!”
卻見下一秒,剛剛還一臉膽小,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女生猛地從圍裙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表情扭曲宛如厲鬼,捂住腦袋爆發出一聲尖叫,猛地向正在和蘇格蘭笑鬨的小笠原花衝去。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如果他真的愛過我就好了!”
“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這麼幸福?!”
藤田的突然暴起讓周圍的警察都沒反應過來,方才一直一臉散漫的毛利小五郎居然是動作最快的那一個,大步衝過來試圖阻攔,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因為情緒崩潰而產生的爆發力讓女人眨眼間就衝到了灰發女孩的麵前,高高舉起手中的水果刀,臉上已經提前揚起了得逞的詭笑——
有人因為不忍看見美麗的事物被摧毀於血泊之中,不忍地偏過了頭。
撲哧。
匕首入肉的悶響宛如喪禮的鐘聲,在寂靜的咖啡廳內震耳欲聾。
小笠原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變,幾滴溫熱的液體飛濺到她的臉上,宛如白玉上的一點朱紅,背後凝結著千年的血氣。
她踢了一腳因為肌肉繃緊僵在她麵前的身體,失去了平衡的女人慢慢向後傾倒,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胸口正中央,筆直地插著一把水果刀。
在場除了蘇格蘭沒人看清小笠原花剛才反擊的動作,而哪怕他看清了也來不及阻止——在水果刀捅進去之間,小笠原花甚至遊刃有餘地將本來對準的能夠一擊斃命的脖頸,換成了胸口。
這頗有既視感的一幕讓蘇格蘭突然回憶起了初遇的飛機上,無動於衷地看著綁匪動作的小笠原花,在對方拿槍對準她的腦袋扣下扳機時像是突然啟動的戰鬥機器,因為轉變得過快反而讓周圍的人沒了被拯救的實感,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一瞬間甚至壓過了劫後餘生的感謝。
和現在一樣。
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仿佛易碎的瓷器在他們眼前突然變成了可怖的怪獸,源源不斷的紅色液體從倒地的女人身上流出來,過了良久,才有人像是在空氣中窒息了一般猛地驚喘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放聲尖叫。
工藤新一看著小笠原花和方才無二,滿臉無辜地神情,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被他緊緊摟住頭抱在懷裡的毛利蘭動了動,將他從震驚和隱隱的恐懼中拉了回來。
“……新一,發生什麼了?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
工藤新一小心地放輕了力道,帶著她後退幾步,“沒什麼事,彆瞎想。”
而位於所有注意力的焦點,小笠原花在輕描淡寫地反殺了一個人之後,立刻轉過身檢查擺在桌上的甜點,低落地發現最靠邊的幾塊馬卡龍上都被濺上了血點。
“被說中了就這麼生氣嗎?”她不快地嘟噥道,將那幾塊馬卡龍挑出來扔在了女人的身上,撅了撅嘴。
“好可惜,都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