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兄弟久彆重逢(修) 真的不抱一個……(1 / 2)

此時正是夜半。

澄澈卻不帶絲毫溫度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了房內,照亮了床上青年安靜的睡顏。

翎·格雷斯特雷正在做夢。

平時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習慣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除了特定的事情都不會在意的他卻好像是夢到了不好的東西,此刻那纖長秀氣過分得像女孩子的睫毛正不安地顫動著。

……怎麼辦,要叫醒他嗎?

站在他身旁靜靜觀察著的我十分糾結。

上次碰到這種情況還是在上次……啊不對,在他尚且年少的時候,也曾有一次像這樣,看上隻是做了個普通的噩夢,但他第二天醒來卻始終不在狀態,具體表現為——憂鬱、沉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後來,本來已經鬆動對我稱呼態度的他就一直執拗地喊我“惡魔”了。

至於之後有沒有像這樣,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有但沒被我發現的話,我覺得應該是都沒能在他做夢的時候恰好在他的身邊。

還有就是,本來脆弱敏感的小孩長大了,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也越來越會隱藏自己的心事了。

關於這點我不做好壞評價,我隻能說這是他孤身一人在並不美好的社會經曆太多而不得不做出改變的事實結果。

…至於為什麼是孤身一人,我想那是因為“封印”空間的限製,讓我在人間界隻能停留一段時間,而時間多長和間隔多久完全不是我能決定的。最短的一次隻停留了5分鐘,而距離上一次見麵恐怕也有一兩個月了。

說起來,這次能來完全是突然感應到自己與人間界的阻隔大大減弱了,太過激動才甩開小門過來的——才不是暫時懶得解釋就放置了,也不是專門為了欺負他哦?

小門:……我信你個鬼。

說起來,一兩個月不見,他原本秀氣精致的麵龐居然愈發長開了。原來人類長得這麼快的嗎?我以前也是麼?年代太久遠有些記不清了。

以前可以說是相當女孩子氣,現在看起來居然帥氣了不少,起碼不會被人說可愛了……雖然調侃的人主要是我啦。

已經傾身湊近觀察翎半天的我完全沒有一點侵犯他人安全領域的自覺,結果直到翎的眼皮微動似乎要清醒過來時,我才意識到現在跑已經太晚了。……不對,我為什麼要跑啊?

然而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閃到窗簾後麵了。

“是你。”

剛剛從噩夢中掙脫的翎沒有片刻的迷茫,幾乎是一睜開眼睛就注意到了我所在的方向,周身的氣息似乎凝滯了一瞬,散發出危險的感覺,然而那讓我陌生的感覺很快消失了:“為什麼躲起來。”

對啊,我為什麼要躲起來,我又不乾什麼偷雞摸狗的事,笑死,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地拿……不是,我從來不偷不搶好嗎?

當然更不可能是什麼變態偷窺狂啦。

頓感硬氣許多的我直接走了出來,迎著他持續不間斷的目光回到了剛剛站的地方。翎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就這樣沒有什麼情緒地盯著我,好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這時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他曾經會(因被我逗弄而生氣的)活潑生動起來的眉眼早已帶上了冰冷的痕跡。

看起來翎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不對,一兩個月讓人的性格變化也這麼大的嗎?

好吧,他的性格好像本來就有往這方麵演化的趨勢。放在漫畫裡的話,他應該是那種美強慘,事情憋在心裡憋扭曲的反派……

不,不可能,如果是我的“契約者”一定是正派,還得是個主角什麼的!

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翎目光好像逐漸加深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失禮,各種意義上的。為了避免尷尬,我表麵從容不迫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當然,內心也是絕~對從容不迫。

我裝備上了我無懈可擊的微笑,衝他揮了揮手,順帶一個熱情的玩笑:“你都不笑了,是為了不長皺紋嗎?”

“……”

哈哈,沒有因為我的話羞惱哎。這少年果然長大了。

說實話,空氣裡充滿了沉默,現在反而有點尷尬了。如果小門在的話,他一定會吐槽“年輕人本來就不怎麼明顯吧”……

翎直接無視了我無聊的“笑話”,還是靜靜地盯著我,我“內心強大”地硬著頭皮回視。一時間沉默蔓延在室內,最後還是他皺著眉問:“你現在怎麼在這裡?”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下意識地回答:“當然是來見你的了。”說完還給了他疑惑的眼神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這不是“合同”的限製嗎,隻能降臨到他身邊什麼的。

然後我就正好對上了他略帶複雜的眼神,仔細想想應該是震驚、鄙夷、嫌棄的,表達的意思如有實質---“你是變態嗎,惡魔?”

咦,我怎麼會覺得他是想說這句話?我又不是變態,也不是什麼惡魔啊。

…等等,他剛剛問的意思應該是我“為什麼半夜站他床前看他是要乾什麼”。看來他已經猜到我來這很久了,也是乾了心虛的事情才會躲起來的,那麼他理所當然會覺得……

“我可以解釋。”

我的笑已經僵掉了,請不要懷疑,表麵上它依然是我的最讓人安心的笑容,這讓彆人完全看不出我內心的想法。

但是如果想法變成彈幕,我的背後應該已經鋪滿了滿如——“我隻是半夜意外傳送來的!”"我沒想到降落點在這裡!”“誰知道你正在睡覺啊!”“我真的沒那種……沒有任何變態想法!”“千萬彆叫那個稱呼,畢竟我可不是什麼惡魔啊”之類的全自動彩色滾動播放的大字。

足可見我的真心與震驚。

我:“我真不是變態。”

翎:“嗯。”(沒說你是,自己承認了?)

翎:“現在很晚了。”(你知道現在什麼時候嗎?)

我be like:百口莫辯,越描越黑

在此注明,翎後麵的括號裡都是我的猜想。

一想到他這些內心可能的想法,強大如我……也還是站在原地,正常的站著,沒有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