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著吧。
假如走不出去,被迫留在這破地方。吃的,他倒是不擔心,曾經他有過餓一周的經曆,也命大的活下來了。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裡夜間會不會有野獸出現,把他撕碎吞食。
他走到黑水邊,才發現這黑水壯闊的宛如江漢流域,一望無際,完全看不到陸地,更彆提走出去了。
隻是嘉明市從來沒有這樣的河流。
他現在到底是在哪裡?
蘇白澤毫無頭緒,心裡一團亂麻,煩的很。
這時黑水咕嚕嚕的開始冒泡,就好像下了沸水的油鍋,越來越劇烈,水花四濺,蘇白澤躲閃不及,被濺了幾滴在棉衣上,他嫌惡的捏著鼻子,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股惡臭味。
緊接著,黑水底部傳來音樂,這音樂最初很悠揚,很輕,很輕,讓人聯想到夏日午後,躲在榕樹下乘涼,涼爽的風吹過來那般輕。
但到後麵,曲調驟然變的搖滾,活力四射,鼓聲,吉他聲,貝斯聲,電子樂聲,混成一團,仿佛能將人卷進去,直接帶到人山人海的搖滾樂隊現場。
傅嘉澤的笑聲,從黑水池底裡傳來,“蘇醫生,躲不掉了哦。”
蘇白澤來不及心慌,撒腿就往後跑,邊跑邊罵,這殺千刀的傅嘉澤,竟然就在這等著他。
“彆跑呀,沾染上了聖水,是跑不掉的哦。”
水都黑成這樣了,還聖水!
你這他媽是被豬油蒙了心吧。
蘇白澤一句沒罵完,果然感覺身後有股吸勁,在將他吸過去。
人類的力量,在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麵前,顯得渺小,掙紮也隻是螳臂擋車。
“撲通”一聲,他落入水裡,手臂胡亂揮舞,心提到嗓子眼,他可不會遊泳啊,就這麼淹死,也太虧了!
鼻子裡進水,嗆的難受,他難以呼吸,嘴巴緊閉。下一秒,水底一雙手將他抓了過去,落入黑水底,無處不在的水流消失,蘇白澤大口喘氣,還來不及看四周,就被拖進了一個漆黑的山洞。
山洞裡燃了一堆篝火,傅嘉澤就坐在那篝火後,火光將他的臉照的發亮,他笑著說:“嗨,蘇醫生,好巧哦!”
巧個屁!
蘇白澤懶得跟他廢話,“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究竟要乾什麼?!”
“不乾什麼。”傅嘉澤道:“隻是請你幫個小忙而已。”
“幫忙?”蘇白澤想站起來,卻發現身上綁著粗繩,被限製行動,沒好氣道:“有你這樣請人幫忙的嗎?”
傅嘉澤笑道:“不這樣,蘇醫生會乖乖跟我來這裡嗎?”
蘇白澤氣的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故意去星光大廈,故意引我和景隴進房間,然後將我迷暈弄到這裡來。”
傅嘉澤“嘖嘖”道:“是故意,但也不是故意。”
傅嘉澤話中有話,蘇白澤猜不清其中意味,可即使知道傅嘉澤是故意的,重來一次,他也會毫不猶豫這樣做,因為彆無他法。
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拖延時間,等景隴通知妖管所的其他人,希望齊秦這次能靠譜點。
“說吧。”蘇白澤道:“有什麼忙是我能幫上的?”
“蘇醫生本事可大著呢。”傅嘉澤道:“早就耳聞蘇醫生醫術過人,能安撫陷入暴動的妖怪,還能醫治所有疑難雜症。”
他笑了笑道:“我想請蘇醫生幫我的朋友治治病。”
“朋友治病?”蘇白澤道:“我還以為是幫你治病。”
傅嘉澤挑眉,指著自己道:“我?蘇醫生說笑,我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蘇白澤冷笑,“嗬,可在我看來,傅先生病的不清,人前一麵,人後一麵,傅先生不累嗎?”
傅嘉澤麵色一沉,隻是一瞬,又恢複笑臉,“彆說這些了,蘇醫生,咱們快開始吧。”
“你把我綁著,怎麼治病?”
“小問題。”傅嘉澤站起來,手裡拿著精致的陶瓷罐,上麵雕刻著祥雲花紋,火光映照下,陶瓷底部被染成金黃色。
“聽說,蘇醫生治病,隻需一隻右手。”
說完,蘇白澤身側的繩子一鬆,右手恢複自由,但身體其他部位都被綁著。
傅嘉澤將陶瓷遞過來,“諾,你要醫治的朋友,就在這裡麵,可是有許多原因,他始終不願意出來見我一麵。”
“蘇醫生,你能幫我吧。”
他說的真誠,前提是忽略抵在蘇白澤心臟處,那把鋒利無比,被火光烤的炙熱的刀。
蘇白澤湊近陶瓷,裡麵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內心罵道,靠!這些妖怪們,是把我當成了萬金油嗎?哪裡需要哪裡搬。
醫治妖怪,按理說是沒問題的,可你他媽拿個壇子給我,讓我治,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蘇白澤看著火光下那張笑臉,更加確定傅嘉澤病的不輕!
可此刻,性命就被這個病的不輕的人捏在手裡。
蘇白澤麵上鎮定,接過傅嘉澤手中的陶瓷罐,傅嘉澤驚喜的看著他,催促他。
蘇白澤閉上眼睛,冷汗不停往下落,他是真的不會治這個壇子啊,可現在的境況就是,假如他不能讓壇子裡蹦出個人來,傅嘉澤就會殺了他。
他破罐子破摔,在心中練出神醫技能口訣。
下一秒,安靜的陶瓷罐突然劇烈顫動起來,漆黑的罐底,放射出刺眼金光,一股電流順著蘇白澤的手,直達全身。
被電流電的失去知覺前,蘇白澤想,我靠,我真的能治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