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澤肉眼可見的全身顫抖,雙眼失身的盯著陶瓷罐。
蘇白澤也緊張的盯著,這裡麵真能蹦出個活人來嗎?
“靠!這怎麼一股泡菜味兒!真難聞!”
熟悉而又讓蘇白澤突然倍感親切的聲音響起。
景隴揮舞著陌刀破罐而出,“啪嚓”一聲,陶瓷罐碎成碎片。
蘇白澤驚愕的仰望著,麵前身高腿長的男人,道:“怎麼是你?!”
景隴拍了拍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嫌棄似的聞了聞身上的氣味,睨著蘇白澤,道:“怎麼?不歡迎吾?”
蘇白澤難以置信。
“你這什麼表情?”景隴一把擰起坐在地上的蘇白澤,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前後查看著,好像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看到蘇白澤手腕上的白色紗布,眉頭緊蹙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蘇白澤受寵若驚,縮回手,“一點小傷,不疼。”
說完,他忍不住臉頰一紅,景隴並沒有在問他疼不疼吧?
為什麼非要在後麵加上這麼一句話呢?
啊!想撤回!
而他抬眸一看,傅嘉澤隱在黑暗中,火光照亮他的下頜,露出陰沉、麵目猙獰的臉,和殺氣騰騰的眼神,像個地獄裡走出來的撒旦,站在景隴身後。
“小心!”蘇白澤大叫道,在傅嘉澤將匕首劈向景隴時,毫不猶豫的抱住景隴避開。
黑暗中,景隴好像愉悅的翹起嘴角,任蘇白澤抱著他,然後抬手一揮,“鏘鏘”一聲,陌刀與傅嘉澤手中的匕首相撞。
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傅嘉澤匕首脫手,整個人摔在岩壁上,吐出一口鮮血。
景隴轉過身,兩三步走過去,用手勾著傅嘉澤的下頜,咬牙切齒道:“誰給你的膽子劫走他的?”
傅嘉澤奄奄一息,冷聲笑道:“殿下的動作,真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你以為留個傻逼在那裡就能拖住吾?”景隴手上用力,恨不得將傅嘉澤的頭顱扭下來,“你把他劫過來,目的是什麼?”
蘇白澤站在一旁,沒想到景隴會第一時間會過來尋他,有些開心。
傅嘉澤並未說話,而是梗著脖子,任景隴扭斷。
蘇白澤走過來道:“等一下。”
“我知道他的目的,他讓我過來給陶瓷罐治病。”
“陶瓷罐?”景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但還是配合道:“陶瓷罐在哪?”
蘇白澤指了地上的碎片,“在那,被你弄碎了,這下子看來是治不好了。”
傅嘉澤氣的又吐了口鮮血,怨恨的瞪著景隴。
“他說,陶瓷罐裡有他的朋友……這或許就是他的目的。”蘇白澤想了想道:“你有在陶瓷罐裡見到其他人嗎?”
傅嘉澤盯著景隴的臉,也在迫切的尋找答案。
景隴會意,笑的有些邪惡,道:“見到了,我就說那小白臉是誰呢,一臉哭喪樣,看著真倒胃口。”
“你他媽個臭傻逼!”傅嘉澤怒目而視,完全露出本性,“你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就在三界耀武揚威,要是沒有你爹,你他媽以為你是誰!不過一條是黑蚯蚓而已!”
景隴不怒反笑,“是啊,吾就是投胎比你投的好,怎麼樣?嫉妒嗎?”
傅嘉澤氣的再次吐了口血。
蘇白澤想,景隴還挺損的。
不過,先前黑衣男人提起景隴的爹,景隴大動肝火,顯然關係並不融洽。
他突然想起景隴說的過去,那時人和妖都不敢靠近他,是為什麼呢?
他還沒細想下去,又聽景隴道:“那個小白臉跟我說,他恨透你了,惡心透你了,讓我出去就馬上殺了你。”
傅嘉澤臉上瞬間毫無血色,可又突然狂笑不止,欣喜若狂道:“是真的嗎?!他恨我!哈哈哈哈哈,他恨我!!他終於恨我了!”
蘇白澤:“……”
他第一次見到,會因為一個人的恨,而這麼興奮的人。
景隴皺了皺眉頭,沒打擊到傅嘉澤讓他不悅,又加了點火力道:“是啊,你拚命想救的人,卻想方設法的要殺了你,你活的可真是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殺了我吧。”傅嘉澤抬眸,一臉癡狂與渴望,“求你,求求你,殺了我。”
景隴一把將傅嘉澤摔岩壁上,“做夢!殺了你吾還得背上懲罰!”
傅嘉澤任身體從岩壁上滑落,像破布般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盯著洞頂,細看好像有眼淚流出。
蘇白澤湊到景隴耳邊,小聲道:“這是真的嗎?傅嘉澤的反應很奇怪。”
景隴瞅了眼,趴在地上的傅嘉澤,撇嘴道:“這家夥就是有病,看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
“雖然我轉達的話不是真的,但我確實見到了那個小白臉。”
他又看向蘇白澤道:“他跟我說了些話,但我沒時間細聽。”
蘇白澤當然知道景隴沒細聽的理由,是為了過來救他。
景隴又道:“但我隱約還記得點,你知道傅嘉澤為什麼總讓我殺了他嗎?”
“為什麼?”蘇白澤歪頭問。
“因為他壓根死不了。”景隴道:“那個小白臉供著他的命。”
“嗯?”蘇白澤驚愕,“供著他的命?這兩人之間可真是奇怪啊。”
景隴點頭,“這個人就是他的弱點。”
蘇白澤轉頭看向癱在地上的傅嘉澤,突然明白了景隴的用意。
假如能抓到一個人的弱點,想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來,不是難事。
他走到傅嘉澤身邊,蹲下道:“說說吧,你和那個黑衣男人的交易是什麼?”
傅嘉澤將頭扭到一邊,嘴巴緊閉,一副絕不多說的樣子。
景隴也跟著走了過來,蘇白澤抬頭問道:“那個黑衣男人怎麼樣了?你有問出什麼來嗎?”
景隴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