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往他那邊瞄了一眼,隨即專心開始自己的射擊訓練。雖然槍法還是比不上降穀零,但他的水準明顯比剛讀警校時提升了不少,命中率也挺高。
“喲,不錯。”
鬼塚八藏留意到了鬆田這邊的情況,微微揚起眉梢。“我知道降穀的成績很好,沒想到鬆田也不差。”
那是當然。鬆田陣平暗笑,不然我這四年的警察生涯是白混的嗎?
在訓練的同時,鬆田陣平偶爾會分神留意天花板的狀況,以防那名吊著安全繩的工作人員忽然從屋頂上掉下來。
然而,他一直等到臨近下課,都沒發生任何意外。他想,這應該是自己重生引發的蝴蝶效應,也不知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鬆田陣平摩挲著手裡的槍,沒過多久就開始手癢。他把槍拆成了許多零零碎碎的部件,又趕在教官發現之前將它們組裝回去,玩得不亦樂乎。
下課後,降穀零叫住了鬆田陣平。
“能聊聊嗎?”
鬆田陣平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另外三人,遲疑半晌,頷首同意。
他們心照不宣地選擇了一個僻靜的場所。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降穀零才啟唇道:“鬆田,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觸手qiang?”
鬆田陣平漠然盯著他看,腦子裡飛快思考著對方為什麼會提這種問題。
他心念電轉,倏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疏忽了一個致命的細節——
等一下,難道是……!
“我很好奇,假如你是第一次接觸手qiang,為什麼能在它被完全拆解以後,如此熟練地進行組裝?”
降穀零知道拆解機械是鬆田陣平的強項,所以並未對此提出疑問。他在意的,是鬆田組裝的速度。
“你組裝一把手qiang花費的時間甚至不到20秒,這是一個警校新生應有的表現嗎?”
確實,拆槍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拆完一把槍後重新組裝,對初學者來說可不簡單。
鬆田陣平當初剛入警校時,在射擊課上拆完那把手qiang,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將它完完整整地拚回去。
——真正能夠做到熟練拆槍和拚槍的,往往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或者警察。
“這個……”
鬆田陣平沒料到這樣細微的破綻都能被他們洞悉,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該死,早知道剛才組裝的時候就故意放慢速度……
不過,經曆這幾年職業生涯的洗禮,熟練的操作早已成為一種融入骨血的本能。就算他有心放慢速度,恐怕也很難做得足夠自然。
他咬了咬牙,決定抵死不認。“因為我天賦異稟,不行嗎?你在嫉妒我?”
“鬆田同學,實不相瞞,我這段時間也在認真觀察你。”
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很擅長拆解機械,但沒那麼擅長組裝,所以後者的速度往往比較慢——何況是手qiang這種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的東西。”
“即使是擁有持槍證的極少數人,也隻能合法持有氣qiang和獵qiang。它們的結構都和手qiang不一樣,組裝起來也有很大區彆。”伊達航搖了搖頭,“這可不是靠著區區天賦就能做到的,彆把我們當傻瓜啊。”
“還真是令人費解呢。”
萩原研二將垂落額前的發絲往後一撩,笑吟吟地打量著麵前神色緊繃的青年。
他回想著鬆田陣平日常的言行舉止、站立與行走的姿勢,感覺也不像是軍人。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你,該不會是個警察吧?”
鬆田陣平呼吸一窒。
儘管萩原研二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仍然令他心神劇顫,不禁為前幼馴染可怕的洞察力而震撼。
他很快就調整過來,連氣息都不曾紊亂,以無比自豪的口吻宣布:“沒錯!”
“我當然會成為一名警察啊。在場的各位,未來不也都是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