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警備第一課機動隊來說,萩原研二其實更適合搜查一課。他敏銳的洞察力本就是為探案而生,倘若沒有鬆田陣平,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奔向搜查一課。
可是,當機動隊的教官找到萩原時,他還是同意了對方的邀請。除了對機械感興趣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想跟鬆田待在同一個單位——
在警校的半年都沒什麼機會接觸,等到工作之後總能經常接觸了吧?
幾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在五人的默契配合之下,他們安全度過了警校的那段時間,順利迎來畢業典禮。
鬆田陣平這次沒跟同期們坐在一起,而是自己單獨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他想起自己說過當警察是為了暴揍警視廳總監,又看了看站在台上致辭的總監,抿著嘴唇忍笑。
“死神,我們這算是通過考驗了?”
“雖然和原本設想的走向完全不同……不過,也算你們過關了。”
“那我可以跟同期們接觸了吧?隻要不透露交易的事就沒問題?”
“可以。彆忘了,11月7日萩原研二確認存活之後,你要向我支付10年壽命。”
畢業典禮結束後,鬆田陣平被四位同期堵在了校門口。這時的他們已經恢複了關於上一個世界的全部記憶,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糊弄過去了。
“陣平,你答應過的,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彆急啊,我又不會賴賬。”
鬆田陣平看著他們滿臉嚴肅的樣子,感覺有點好笑。
“不過,你們確定要在校門口談這些?還是找一個方便的地方吧。”
五人邊走邊聊,最後打算去降穀零家裡坐一坐,互相交換信息——也就是所謂的攤牌。
“事情是這樣的……我死之後,重生到了現在的這個世界。”
鬆田陣平隱瞞了他與死神的交易,選擇性地透露一些信息。“為了讓大家都活下來,我需要執行一個任務。在就讀警校期間,我必須和你們保持距離,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讓大家都活下來?”萩原研二托著下顎問道,“這麼說,除了我之外,後來還有其他人……”
“嗯,最後隻有我活下來了。”降穀零低聲道,“我的記憶停留在29歲那年,然後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鬆田陣平聽見這句話,隱隱感覺不太對勁。
“死神,我死的時候是26歲,沒過幾天就重生了。如果他們是跟我一起過來的,大家的記憶應該都是停留在26歲才對,為什麼零會知道29歲的事?”
“那是因為我晾了你三天。”死神的聲音涼涼的,“在那片接引亡魂的虛空之中,一天就等於現實世界裡的一年。”
“……”
要是這家夥多晾我幾天,那我豈不是要錯過很多年?
“隻是這麼簡單的任務嗎?”
伊達航認真思索著,總覺得他有所隱瞞。“隻要你半年之內和我們保持距離,就能讓所有人都活下來?不需要付出什麼額外的代價?”
鬆田陣平擔心引起大家的懷疑,不敢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伊達航見狀也沒追問,換了個話題:“那我們各自描述一下自己死前發生的事吧,免得這一次重蹈覆轍。”
“那個……萩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反正大家都知道。”
鬆田陣平實在不想重複體會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使此刻萩原就坐在他身旁,也無法幫他擺脫像影子一樣日夜糾纏的噩夢。
萩原研二聽得心裡難受,摟住了他的肩膀,柔聲安慰。“對不起啊,小陣平。讓你這麼難過……都是小萩不好。”
鬆田陣平輕哼一聲,沒有說話,也沒躲避萩原親密的動作。重生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主動坐在一起——平心而論,他也並不想和萩原分開。
“我當時在執行臥底任務,很少與外界聯絡,不太清楚陣平的事,也沒收到班長的死訊。你們能詳細說說嗎?”諸伏景光說道。
鬆田陣平眼見躲不過去,隻能詳細述說了那件案子的始末,包括他拆彈時在液晶顯示屏上看到的那段話,以及下一個炸彈的所在地點。
“居然是這樣……”
萩原研二滿心震撼,又覺得這的確是鬆田陣平會做出來的事,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陣平,你……痛不痛?”
鬆田陣平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怎麼痛,其實粉身碎骨也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已——就和你一樣。”
萩原研二看得心疼又自責,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能默默地抱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