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29歲的零還挺體貼。
鬆田詫異地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嘴上仍是不饒人:“一杯牛奶就想打發我?怎麼也得請我喝你們咖啡廳的招牌咖啡吧?”
“拜托,波洛離這裡太遠了。”降穀零沒好氣地一打方向盤,“何況咖啡因傷胃,你現在喝咖啡就是真的找死了。”
降穀零將鬆田陣平送到了他家樓下,直到看著他走進公寓裡,才駕車離開。
鬆田陣平回到家,跟萩原研二打了聲招呼,就開始拆解自己的手機。
——零不會一直在他家附近蹲守,卻能在他出門後十幾分鐘內趕到,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
他將手機拆開,果然在裡麵發現了一個微型追蹤器,估計是同期們趁他住院睡著的時候安裝的。
……真是一群混蛋!
鬆田陣平將追蹤器拿在手裡,走到廚房找幼馴染算賬:“這個東西,你們幾個都是知道的吧?怎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萩原研二見他已經發現了,也隻能賠笑認錯。“小陣平,我們也是擔心你嘛。誰叫你什麼都不肯說,還把自己弄進醫院了……”
“降穀假扮組織的人逼問我,也是你們商量好的?”
“這個我真不知道。他隻是告訴我們,他會想辦法從你那裡套話。”萩原研二無辜地眨了眨眼,“不過,小陣平寧死都不肯透露的話……就證明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了。”
鬆田陣平聽見這句話,沉默了片晌。
他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他,目前也確實沒什麼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把追蹤器放回自己的手機裡,然後把手機重新拚裝好。
他生性不羈,最討厭被掌控、被監視的感覺。但是,如果這樣能讓朋友們安心一些,他也不是不能妥協。
此後又過了兩年,期間鬆田陣平每天被幼馴染監督著調養身體,體質總算是恢複了一些。
然而,該來的遲早還是要來,再忐忑不安也沒有用,還不如從容應對。
2月7日那天,伊達航特意換了一個地方執勤。他沒有被車輛撞倒,平安地度過了一整天,下班時主動給幾位同期發訊息報平安。
鬆田陣平還沒來得及詢問班長,就收到了伊達航發來的消息,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伊達航存活確認,我來取你10年壽命了。”
死神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鬆田陣平還沒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務。他看了看周圍正在忙碌的同事們,回了死神一句:“我申請緩刑,能不能等到今晚11點後再執行?”
“理由?”
“我不想再在辦公室暈倒,引起整個警視廳的騷動。”
“可以。”
沒過多久,鬆田陣平就接連收到了幾位同期發來的消息,詢問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鬆田陣平一一回複他們:我很好,不用擔心。
“小陣平。”
萩原研二走過來,拿著手機在他麵前晃了晃,笑道:“你的信用破產了呢。”
鬆田陣平定睛一看,發現大家不約而同地給萩原發去了消息,詢問自己的情況:“萩原,鬆田說他沒事,可我還是不放心,你再盯緊點。”
“真是的,居然這麼不放心我嗎?”
“小陣平現在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萩原研二狐疑地觀察著鬆田陣平,從頭到腳認真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沒事,我好得很。”鬆田陣平大大方方讓他檢查。
他越是坦蕩,萩原研二就越覺得有鬼,可惜橫看豎看也沒發覺幼馴染有什麼問題,隻能先跟人一起去吃晚飯,再回宿舍休息。
鬆田陣平有他的底牌,自然氣定神閒——死神曾經向他承諾,他在這個世界的壽命有30歲以上,所以28歲絕對不會是他的死期。
夜晚11點,鬆田陣平準時躺在床上,闔目等待。
“死神,我準備好了。”
現在已經成功救下了大家,彆說僅僅是10年壽命了,即使要他立刻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迎接他的是一場炙熱的夢境,熾烈的火焰將純黑的噩夢燒得緋紅,宛如開在彼岸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