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千速輕歎一聲,問他:“有一句話,我兩年前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喜歡陣平?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但是你喜歡他,對嗎?”
“我……我不知道……”
萩原研二此時心亂如麻,也沒心情回想自己與幼馴染相處的點滴,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隻要他平安無事,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研二,世事無常,有些事情你錯過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萩原千速溫聲說道,“如果真的喜歡他,就抓緊機會吧。我最近抽不開身,你要照顧好自己,彆熬壞了身體。就算再擔心陣平,你也要記得按時吃飯,早點休息。”
“嗯……”萩原研二聽著姐姐溫柔的安慰,情不自禁紅了眼圈。
今天是鬆田陣平失聯的第三天,發給他的所有訊息都石沉大海。不僅如此,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那邊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降穀零查詢了之前安裝在鬆田手機裡的追蹤器,發現對方的定位依然停留在醫院裡,一直沒有動過。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按捺不住,給萩原研二打了個電話。
萩原研二已經完全忘記了要給兩位臥底的同期報信這回事。
本來他是打算先把鬆田陣平送到醫院,等情況好轉再給他們報平安。可是現在搞成這樣,他也不知道如何對同期開口,事情就這樣耽誤了。
“萩原,鬆田到底怎麼樣了?怎麼一直沒有消息?”
“陣平他……”
萩原研二接到降穀零的電話,一開口就忍不住哽咽。他生怕好友聽出什麼異樣,捂住嘴巴沒有出聲。
“萩原?你沒事吧?喂?”
伊達航見狀,接過了萩原研二的手機,用沉厚的聲音說道:“鬆田被診斷出肺炎,目前情況不太好,正在ICU觀察。你們彆過來醫院了,來了也沒用,我們守在這裡都見不到他。”
“是。彆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已經堅持了三天,你們也要相信他。”
萩原研二不知道降穀零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聽得見班長低聲的安撫與勸慰。他的背影像一座高峻堅實的山,沉默而可靠,無言地守護著自己的朋友們。
結束通話後,伊達航將手機還給了萩原研二,搭著他的肩膀安慰:“不用太勉強自己,我們都明白鬆田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鬆田已經倒下了,降穀和諸伏又不方便露麵,萩原惟一能依靠的力量隻有他了。作為大家一貫信賴的主心骨,他有義務撐起這份責任。
“景,鬆田出事了。”
降穀零默默消化完這個消息,遲疑許久,還是選擇將真相告訴諸伏景光。
經曆過兩年前的吐血事件,諸伏景光對此早有預料。儘管在意料之中,他還是忍不住擔憂:“情況很嚴重嗎?”
“不太好……我剛才打電話問了問,他們說鬆田得了肺炎,在ICU。”
降穀零艱難地尋找著含蓄一點的措辭,但怎麼也繞不過那個致命的關鍵詞。“目前,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諸伏景光神色一僵,感覺自己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班長叫我們不要過去。ICU不讓探病的人進去,他們守在醫院都見不到鬆田……我們要是待在那裡不走,會有暴露的風險。”
降穀零說完這番話,就沒再吭聲。他們又不會治病,就算去了醫院也幫不上忙,隻能徒勞地等待。
他又想起那個漆黑的夢境。因為他身份暴露而慘遭牽連的鬆田被打斷十指,最終死在黑衣組織的槍下。
如今同樣是眼睜睜地看著同期命懸一線,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那就不要去。”
諸伏景光偏過頭去,他的嗓音清冽如月下落霜,聽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冷靜得讓人害怕。
“波本,做好自己的事。”
降穀零微微頷首,眸中隻留下一片鐵灰色的冷寂。
“我知道了,蘇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