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他本來沒打算連隊長一起救的,神父把人丟出去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救人的必要,但是人都丟出去了,也不能再抓回來,讓彆人給自己擋刀丟命,有違神父的原則,神父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心想,算了,丟出去就丟出去了。
神父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就應該墊底,神父在有其他人的時候就應該走在最後麵,保護其他人本來也是神父應當的責任。
神父再次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破開的門洞,外麵果然有人,女學生笑眯眯地彎下腰來,露出她的頭顱,這顆頭一點點往屋子裡鑽,一點阻礙都沒有似的,直勾勾盯著神父,蠕動了過來,就像是格外長的一條細細的白色的蟲子。
那個洞還不足以讓一個人完整地進來,因此進入屋內的隻有女學生的一顆頭,這顆頭後麵是脖子,脖子後麵才是身體,但身體被卡在外麵,幾乎動彈不得,隻能搖晃兩下,像一個被枷鎖困住的囚犯。
這顆頭像拖著脖子的飛頭蠻似的靠近了神父,但因為沒有身體,隻能在地麵爬行,要往上就得攀爬旁邊有足夠高度的東西,不是桌子椅子就是床腳或者神父。
神父翻過了窗戶,並順手將窗戶關上了。
不幸的是,窗戶被神父再次腐蝕了一個小洞,這個洞開在窗戶上,足以讓半張臉都露出來,女學生的頭顱一下子撲到這裡,害怕神父跑了的樣子,還是沒有趕上時候,非常憤怒,表情變得異常猙獰恐怖,五官扭曲,臉色有些發青,張大了嘴,瘋狂吼叫嘶吼,嗓子都沙啞了。
“啊啊啊——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要你死!啊啊啊——”
神父抄起刀子就對著張大了的嘴捅了進去,狠狠紮了一刀,還轉了一圈,就怕傷害太低,他想,之後有時間,可以考慮專門在刀身上加一點凹槽倒刺之類的東西,增加戰鬥力,雖然殺不死鬼,但威脅敵人也是有用處的。
女學生頭顱狂喊亂叫的聲音戛然而止,神父眼疾手快從窗戶破洞裡麵抽出自己的刀來,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哢嚓一聲,女學生的牙齒猛地瘋漲起來,半張臉都是長出來的奇形怪狀的牙齒,開始亂咬一通,先把窗戶咬爛了,又把擋住自己往外的桌子木頭咬爛了。
一陣咀嚼的聲音傳來。
神父撿起不遠處隊長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刀,喃喃道:“不好,挑釁過頭了。”
他說話間提起隊長就要走,隊長底下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見光就跟見了鬼似的,瘋狂尖叫起來:“彆殺我彆殺彆殺我!”
他低著頭,捂著臉,頭發散亂,滿地亂跑,像蟑螂一樣爬行,怕被人發現身份。
但神父認出人來:“村長?”
神父將隊長靠在邊上,含笑問:“您平時也這樣偷窺客人的房間嗎?”
村長顫顫巍巍說:“我也沒有辦法啊!”
他哭訴:“你們不給錢又白吃白喝,我怎麼過得去?我總得補償自己!都怪你們,你們住進來就應該知道,天下哪有免費那麼好的事情?我才不要白送你們房間住。這都不能怪我,嗚嗚嗚——”
神父歎了一口氣。
村長小心翼翼地從手指的縫隙觀察神父,爬著湊到了神父麵前,貼著神父的鞋麵,低聲說:“我已經知道錯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在房間外麵偷窺了,你彆介意,我知道一個保命治傷的辦法,我用這個辦法換我的命,你彆說出去,好不好?”
神父不置可否。
村長:“鬼神廟,隻要有一口氣就能活。”
神父若有所思。
村長慢慢站起來給神父指了一個方向:“去那邊就能找到。”
話音未落,他猛地推了神父一把,轉身就跑。
此時,窗戶裡的頭顱總算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