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至於那麼著急去死。
有些人,是能救一次,不能救第二次,天意如此,不提也罷。
神父麵向了老鼠。
老鼠已經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這人分出來一部分,變成了老鼠女人,剩下那一部分,窸窸窣窣,變成了一大堆的小老鼠,從門口鋪天蓋地爬了過來,就像是一股灰黑色的浪潮,要將麵前的一切吞噬,凶猛無比。
神父往後退,往身後兩條路觀察,老鼠女人似乎也無法看見神父身後的兩條路。
因為它對神父說:“你彆以為躲到房間裡麵,我就不能奈何你了,上次是意外,再出現一次,我也不會害怕了!更何況,連你這種東西都沒有出事,我肯定是不會有問題的,我不怕你,我更不怕那些東西!我才不害怕!什麼都不害怕!你以為我是在說笑話嗎?”
它嘻嘻嘻笑起來:“你要是不跟我結婚,老鼠就永遠能找到你,今天能找到,明天能找到,在你危難時刻出現,弄死你,搬走你,結婚,結婚!你逃不掉的。快點,乖乖的,從了我吧!跟我回家去,也許我們還能過完年再做點什麼,要是你不配合,你今天就去死好了。”
它說著變了臉色,對著神父啐了一口,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少在這裡給我裝樣子了,你當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嗎?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由不得你願意不願意!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是你先招惹我們的!老鼠可不會這麼放過你。我也不會!”
它說著,越發大怒起來:“你要是想躲,你一輩子都躲不開,彆浪費時間了,你要是不想死,你最好順從我,否則,大家都過得不好,都是你的錯!你的!”
神父歎氣。
他知道老鼠女人會很快回來找人,沒想到會這麼快,還以為至少要等離開才會在路上再見麵。
沒想到,還在鬼神廟,老鼠女人就又回來了。
神父歎氣:“都是廢話。”
老鼠女人大怒:“我就跟你講點不是廢話的東西!”
它說著,撲了過來,一大群的老鼠也跟著撲了過來。
神父知道跟它繼續掰扯是沒有結果的,轉身就走,看著麵前的兩條路,略微頓了頓,老鼠女人勢在必得地喊道:“我勸你現在站住,我們還有和談的機會,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等死,不,你是在自己找死!”
神父選中了左邊的路。
他一頭紮了進去,一路往前走,走了很久,老鼠女人的聲音漸漸落在身後,消失了。
神父左右看了看,兩邊都是房間,遠處和近處都是霧氣,霧氣是乳白色和黑灰色混合,看起來像許多的絲線被蜘蛛做了一張網,將整條走廊都困在其中,走在這裡的人,自然也無法逃脫出去。
神父每往前走一步都覺得,腳下有些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大堆的亂線纏繞在了腳踝的位置,他有種直覺,如果他這麼往前走下去,或許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就會死在這裡,死因是被自己看不見但能感覺到的一大堆線捆住,困死了。
神父越往前走,越是無法呼吸,手指開始顫抖,他往旁邊的牆靠近,扶了一把,兩條腿也顫抖起來,漸漸坐下來,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他試著喘了兩口氣,發現呼吸更加困難了,感覺到疑惑,皺了皺眉,扶著牆,從原地站起來,一點點往前移動,霧氣漸漸往外分開,兩邊的房間距離越來越近了,這裡安靜得悄無聲息,就像是一切都死去了,氣氛寂靜得可怕,神父的呼吸開始斷斷續續,眼前時不時發黑。
他感覺自己的臉上多了蜘蛛網,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膚,膚色隱隱約約有些變成青紫色的趨勢。
神父踉蹌了一下,差點平底摔一跤,迷茫地停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回過神來之後,神父不想這麼走下去了,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門牌號還是之前走廊上的樣子,他頓了頓,找到了自己住過的房間,打開了門,門開了,裡麵是空蕩蕩的,神父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往裡伸出手去,裡麵一下子騰起火焰來。
就像是之前房間起火的樣子,房間的天花板起火,落在地上,地板也燃起火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