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拿著兩個碗出來,見徐漢森正關上門,問他有什麼事情。
徐漢森抬眼看她,語氣頗為不善,揚了揚手上一張卡片:“文小姐,有花收。”
文竹皺眉,放下手中的碗筷,去拿徐漢森手上的卡片,是花店裡常用的小卡片,龍飛鳳舞寫著:Miss you!落款是成維雲的英文名。
徐漢森已經越過她進去了,留下一句話:“花在外麵。”
文竹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占了半個通道,有些無語,成維雲怎麼淨愛搞這些東西?總以為送花送包可以解決一切吵架和裂縫。
分手是他提的,無縫隙銜接另一個女友的是他,現在大概又想複合,搞什麼?愛情又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的!文竹憤憤,也沒把花拿進來,隨手把卡片放在鞋櫃上的一個雜物盒子裡。
“男朋友倒是挺殷勤!”徐漢森語氣有些不自覺的冷。
“前任!”文竹糾正,與他擦身而過進了廚房。
“糾纏不清的前任?”徐漢森莫名有了探究欲。
“徐叔叔,您又不是我親叔叔。”文竹嗆他,管得著嗎?
“為什麼分手?”徐漢森靠在廚房門口。
文竹有些不想聊,這又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何況她寂寞的時候,偶爾還會想念成維雲的溫柔,隻好用力地攪拌著鍋裡的白粥:“不合適就分手了。”
“那什麼樣的才合適?”像是逼問一個不成氣候的下屬。
文竹回頭暼了嚴肅的徐漢森一眼,內心吐槽,反正不是你這樣的:“不幼稚,不花心,不反複!”見徐漢森不講話,她又促狹地補充:“年紀也不能太大!”
徐漢森噎住,想起昨晚那句在耳邊的“老男人”,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問:“早餐吃什麼?”
等兩碗亮晶晶冒著熱氣的白粥被端出來,他隻覺得更煩躁了些:“我不吃這個。”
無鹽無味,難以入口。
“你敢不吃!”文竹瞪他,絲毫沒有了剛開始時那種敬重,相處一夜,隻覺得他難伺候。
“不吃你又能怎麼樣?”徐漢森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仗著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文竹,恰好瞄到她肩上幾顆慢慢褪紅的點點,手指動了動,想撫摸上去,又忍住。
“我好不容易才做一次早餐,不吃我就捶你!”說著,文竹就伸出手指,不客氣地去戳他的手臂,她當然不敢真的錘他。
嘖,老男人手臂肌肉還挺有彈性。
倒是第一個敢跟他動手的女人,徐漢森在文竹的“強權與暴力”之下,隻得低頭吃那碗淡出個鳥來的白粥:“小菜也沒有嗎?”
“沒有!”文竹沒好氣,她本來就不能多吃,家裡不會存菜,何況昨晚才過敏,更要吃得清淡。
老男人,一點也不體諒她!
徐漢森也瞪她,脾氣怎麼突然大起來了?
最後是老金的電話打破兩個人的大眼瞪小眼:“徐先生,今早兩個副總約了您開會,還有恒遠的趙總也已經到辦公室了...”
老金的聲音在那頭有些小心翼翼,誰讓他昨晚臨時退場了,今早徐先生沒有出現在公司,幾乎所有人都在找他打聽本該出席會議的徐先生在哪裡。
徐漢森手上拿著陶瓷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顛著碗裡的白粥,帶著些許不耐煩:“讓他們等著!”
老金不敢再多講話,聽聲音就知道徐先生心情不好。
“你來這個地址接我,帶上換洗衣服。”徐漢森直接掛了電話,給老金發了個定位。
文竹嘟囔道:“不想吃就彆吃了,都當叔叔了還挑食。”又不是三歲小孩。
徐漢森手上一頓,決定不和她計較,三兩口便把碗裡的白粥喝完,拿過紙巾,用修長的手指擦嘴:“我先走了。”又指了指她肩上的紅點,“好好吃藥。”
文竹把人送到門口,和徐漢森說再見,門口那束火紅的玫瑰幾乎要把人的眼睛都映紅。
徐漢森站住,那股氣惱又衝了上來,語氣也不太好:“什麼品位?這麼難看!”
“可是我很喜歡。”文竹趴在門上,露出半個身子,用手指輕輕扣著門板,噎他,一雙大眼笑眯眯地看住他。
徐漢森這下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無語了半晌才說:“喜歡就再給你買一束。”
“其實我不喜歡。”文竹笑起來,眼縫眯得比剛剛還要彎,一顆腦袋晃了晃,烏黑柔順的長發服帖地垂落,有幾絲悄悄地躲進了她的頸窩處,讓人想看看它們到底停在了哪裡。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徐漢森看著她笑靨如花的臉,不禁頭疼,突然發現,隔了十歲的兩個人確實是有代溝的。
文竹見徐漢森似乎有些惱了,這才從門口走了小半步出來,眯著眼,笑得像昨天那隻小狐狸,白白淨淨惹人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指著他身後說:“電梯來了。徐叔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