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老金來接他的車,徐漢森還在回味那隻小狐狸有些得意的笑臉,不怕他生氣,少了剛開始的小心翼翼,甚至小脾氣上來,還敢對他動手。
徐漢森伸手撫了撫手臂上被戳過的地方,又想起那句“徐叔叔再見”,覺得叔叔這個稱呼他大概是擺脫不了了。
再想到那束不受歡迎的花,真是有意思,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老金在後視鏡觀察著徐先生的動靜,見他雖和以往一樣沒有表情,身上的衣服也不像以往整潔,心情看起來卻實在不差,總算鬆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的房子,待洗漱過後,徐漢森又恢複成了那個冷麵不可接近的徐先生,讓人把會議接進手機裡來。
老金在後頭儘責提醒:“秘書辦的胡小姐提醒,原定今晚的行程去杭州,有兩天會議和見客。”
如果不是有大規模會議,徐先生出差時不愛帶秘書和助理,老金一個保鏢兼司機還要負責提醒他行程,剛開始實在太為難了,好在這些年兩人算是磨合得不錯,如果是彆人,老金早就不乾了,可徐先生是個大方的雇主,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徐漢森低頭戴上一隻機械表,麵無表情地點頭。
“文小姐那邊?...”老金小心地問出這句話。
“她怎麼了?”徐漢森一頓。
“是否要告知她一聲?”老金想,徐先生這次不就是來會文小姐的嗎?
徐漢森搖頭:“不用。”他本來就沒打算改變原先的行程。
“那我今天去把停在文小姐樓下的車開回來,晚上我們推遲...”老金儘心安排。
徐漢森擺手,想起那句尾調軟糯的“徐叔叔”,打斷老金的話:“我來和她說。”
一整天滿滿的工作和會麵,徐漢森還沒找到時間和文竹說這件事,倒是文竹給他發了張車鑰匙的照片:“徐叔叔,你的車落我這裡了。”
臨上機了,徐漢森才想起這條消息,回她:“先放你那裡。”下回才有機會去拿。
文竹放下手機,把徐漢森的車鑰匙放好,資本家真好,這車她就舍不得買。
第二日早晨,文竹剛起床就收到一束優雅的香檳玫瑰,嬌滴滴的,花瓣上還帶著點水珠,沒有卡片,送花的人帶來一句話:“徐先生祝文小姐今日愉快。”
文竹把它們抱進屋裡,找了個玻璃花瓶出來,把花裝進去,拿起手機拍照,美滋滋地拍照發朋友圈:今日愉快。
她又不是七歲小孩,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什麼心思,她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對著他才有一些小依仗,和他鬥鬥嘴、抬抬杠,不經意地撒撒嬌。
文竹給看著花瓶裡的玫瑰,悠悠地想,她看這個老男人對這一套吃得很!
飲食男女,你來我往,有進有退,這才有意思。
誰說她笨?隻是她的天分不在爭執上麵而已。
昨天站在門口,那種呼之欲出的曖昧情緒已經到嘴邊了,可文竹還是用力按了下來,來日方長,不著急,何況他們才見了幾次麵而已。
巧的是,徐漢森大概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兩人不過是一天說一兩句話,沒有過分熱烈,也不過分冷淡,但,總在保持聯係。
到杭州的第二個晚上,徐漢森從一個飯局回來,身上有些酒氣,略感疲憊。
老金接他回了酒店,進門的時候,低聲說道:“徐先生,孫晴小姐在附近拍戲,她知道您今天在杭州,說想見見您。”
孫晴?是有一陣子沒見了。
徐漢森喝口冰水,把領帶扯下來,丟在套房沙發上:“讓她過來吧。”
半小時後,孫晴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地進了徐漢森的房門,見徐漢森仰坐在沙發上醒酒,忙把厚厚的外套和口罩都脫掉,露出精致小巧的臉蛋和一身緊致的衣裙,笑意盈盈朝他走過去:“徐先生。”
徐漢森沒有睜開眼睛,隻“嗯”了一聲,酒喝多了,有些頭疼。
孫晴剛入娛樂圈的時候,坐過兩年冷板凳,前幾年憑著一部電視劇紅了一陣子,後來沒有遇到合適的劇本,經紀公司也沒有重視她,便又開始變得不溫不火,直到遇到徐漢森。
徐先生不過一句話,就讓她跟原來的公司解約,換了新公司,有專門的經濟和商務團隊負責她的發展,逐漸從小屏幕轉向大屏幕,形象和人設立體了起來,連著拍了幾部不錯的電影,還拿了兩個獎,隻要不離場不作妖,圈內總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人情冷暖,跟紅頂白,孫晴身處其中,對人心善變再明白不過了,因此她對徐漢森抱著一種微妙的感恩之情。
見徐漢森似乎有點累,孫晴柔順地靠在他肩上,又大膽地把他的襯衫解開兩個扣子,一隻略微冰涼的小手伸進那個溫熱的胸膛,呼氣如蘭:“徐先生,我先去洗個澡。”
徐漢森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隻揮了揮手,感覺肩上一輕,不多一會兒,洗手間就傳來水花聲。
手邊的手機振了一下,姆媽傳來信息,說她過幾日準備下山,也沒說要去做什麼。
大晚上的,徐漢森不想動腦子,關掉聊天窗口,順手點開朋友圈,見文竹發了新的動態,是她在霧台山拍的那組“飛天神女”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端莊和嬌美竟有一種近乎完美的融合,把他帶回那個躁動的早晨,他忍不住點了個讚。
“好看嗎?”文竹的信息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