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呐呐:就一次。
徐漢森挑眉,開始有些當叔叔的派頭:這個遊戲有點危險。
又問:這麼晚還在外麵?
文竹躺下,困得半眯著眼睛,拿著手機回他:已經躺下了,明天早上的飛機回去。
回鵬城?徐漢森問她現在在哪兒。
文竹說:在上海,這兩天參加活動,明天就回去。
打完這行字就閉眼睡著了,今天太累了。
她自認年紀大了,實在沒本事熬通宵,唯有多給自己的身體爭取一點睡眠。
“好,明晚一起吃飯。”徐漢森定了個餐廳,他也在鵬城,離她家不遠的地方。
等了一陣不見文竹的回複,徐漢森看了看窗外冒出個尖頭的地標春筍,燈火璀璨,灣區的夜景並沒有因為夜深而黯淡,這是個年輕且不眠的城市,看了一會兒,索性放下手上的文件去睡了。
文竹沒有看到這個邀請,第二天隨著鬨鐘醒來,忙爬起來洗漱收拾行李,匆忙間打電話給小萬,出門前才看到徐漢森昨晚約飯的信息。
她停下往外走的腳步,斟酌了一下,她不想拒絕。
回到鵬城機場,文竹開車把小萬和攝影師送回去,自己再繞道回家。
傍晚時分,老金先聯係她:“徐先生還在開會,讓我來接文小姐。”
文竹穿上春天鮮亮的花裙子,化了淡妝,在耳後塗了一點若有若無的香水,再用柔軟的發帶把頭發綁起來,換上高跟鞋,想了想,又改換上一條後背挖空心的黑色小裙子,露出兩節雪白的藕臂,照鏡子時,偷偷笑了一下。
她其實還是想見徐漢森的吧?所以才沒辦法拒絕他的邀請。
兩人在春筍底下吃的粵菜,徐漢森還是那副油米不進的禁欲模樣,紳士地在餐桌那頭等著她,優雅地給她倒茶,那身襯衫西服仿佛焊在他身上了。
文竹腦子裡突然冒出一點驕傲,這個男人也在配合她的進退,覺得徐漢森的一板一眼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
這一頓飯吃得慢悠悠的,誰也不提過去空白不曾聯係的兩個月,就這樣沒有任何計較地接上了斷裂的縫隙。
徐漢森早早就看到了文竹若隱若現雪白的後背,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滿足,一種被放在心上的滿足感,他從未被她拒絕過。
吃完飯,文竹提議到旁邊的海濱公園散步。
徐漢森不動聲色地站起來,他以為文竹會帶他去逛商場。
文竹看了一眼那幾個巨大的名包廣告牌,也瞬間明白過來,笑了一下:“這些我自己支付得起。”
徐漢森難得有些訕訕,聰明地沒有接下這句話,又想起她那個小小的房子,這樣明麗的女郎,應該擁有更好的。
一陣陣海風吹來,文竹身上起了一點細細的雞皮疙瘩,四月份了還是有些涼意。
她抬起雙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手臂,問:“這回要待幾天?”
徐漢森看不下去了,把鐵灰色的西裝外套披在文竹肩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下回不能再穿成這樣出門了。”
文竹拉了拉肩上的衣服,一張小臉蹭在領口處,蹭了點細微的粉底,她當做不知道,眼睛眨呀眨:“好溫暖,謝謝徐叔叔。”
看著這張對著他賣俏的美人臉,徐漢森忍住想去輕捏她臉的衝動,轉頭咳一聲,沒接她的話頭,而是說:“今晚就要走。”
他的行程向來緊張有序。
可惜了,文竹臉上露出一點失望的表情,徐漢森更滿意了,嘴角不自覺上揚,不著急,也許這一次他也可以慢慢來。
春風沉醉的夜晚,海浪聲聲,二人細聲交談,沒有特定的話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再次相逢彆有一番滋味,一寸一寸地填補著空白的那兩個月。
可惜走到後頭竟然下起了小雨,兩人一路笑著,小跑躲這陣春雨,到了屋簷下,發現對方的頭發和臉上都有一層朦朦的水霧。
文竹的妝容融了一些,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耳環垂下,偶爾閃過一陣亮光,徐漢森看得有些入神,卻隻是伸手,克製地把她肩上的外套拉得更緊了些,低聲說:“雨變大了。”
文竹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發絲上還沾著春雨,一顆春心蠢蠢欲動,輕聲道:“要回去了。”
到了文竹樓下,文竹朝車裡的徐叔叔揮手再見,徐漢森嘴角上揚,心情甚好。
這一晚好像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那種心照不宣的舒適一直彌漫在兩個人之間。
徐漢森的外套一直披在文竹肩上,兩人都選擇去遺忘了這件事。
待關上門後,文竹把外套捧在手心,把臉埋在寬大柔軟的外套內襯裡,嗅著裡頭的味道,是徐漢森身上慣有的清爽氣息,其中還混著她柔甜的香水,兩種味道相雜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纏綿。
老男人真是太壞了,撩完人就跑!
文竹嘟嘴,小心地把徐漢森的西裝外套和一件白色的皮草掛在一起,看起來竟是奇異得和諧,她忍不住拍了張照片,發給正準備登機的徐漢森。
徐漢森看到自己的灰外套和那件雪白的皮草並排掛著,一隻手搭在他的外套袖口上,有種被調戲的感覺,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動了動長指,把文竹去年發給她那個抱著狐狸尾巴亂動的表情包發了過去。
文竹看著那個表情包,咬咬嘴唇,抱著手機,在床上來回滾動,老男人竟然還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