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穿來敲擊聲。路星晨打開,一隻白鴿飛進室內,盤旋了幾圈,最後收起爪子,撲向路星晨懷裡。
路星晨下意識環抱托住它,它就賴著不走了,在衣服上蹭來蹭去。
“你是主人的朋友嗎?”
鴿子口吐人言,聲音脆生生的,聽起來像個羞怯的小姑娘。
路星晨驚訝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還有心思感受了一下鴿子的重量,實心,挺重。
“是吧。你有什麼事?”
鴿子是來報信的,主人一回來,它就會在大門處看守。
“外麵有東城的人來了,我讓他們先等著,主人起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讓人等久了沒問題?”路星晨本來已經抱著鴿子走向傅言房間,這時便停下腳步。
“沒問題的,一個侍衛長,還不至於耗費寶貴的睡眠時光起來接見。”
鴿子理了理毛發,似乎並不把侍衛長放在眼裡,然後又蹭了蹭路星晨。
“你可以再抱我一會兒嗎?我飛過來,腿腳累了。”
從大門到城堡內走路也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路星晨沒有揭穿,而是把鴿子輕輕放在了軟墊上。
“我要準備早餐,”他找到一條粉藍色的圍裙穿上,走向了廚房,聲音越來越遠:“你在先在墊子上休息吧。”
鴿子咕咕兩聲,紅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陽光照到路星晨的衣角上。
過了一會兒,一扇門開了。第二個出房門的人是鹿明明,他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給人一種乍看上去很簡單潔淨、看得越久越舒服的感覺,還在細節的地方下了功夫,讓人不自覺地聚焦到他的某個部位。
就比如說耳垂上精巧的飾品和頸間一條黑色帶銀細閃的choker,鹿明明摸了摸耳垂,調整耳飾的位置,一股飄香也在這時候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方向是廚房,正好路星晨揭開了鍋。
又一聲門響,傅言頂著一頭亂發,半夢半醒地經過鹿明明,飄向廚房。現在八點沒到,他全由肚子對食物的渴望操控,肌肉記憶走向了餐桌。
如果傅言此刻是完全清醒的,就會發現這座城堡除了大了些,內裡布置格局和他家裡大差不差。
路星晨剛剛把鍋裡的東西分到每個餐盤上,正拿著東西裝點。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爸,還沒好嗎?”
聲音不大,但內容夠嗆。路星晨忽長幾十歲成了睡不醒崽子的便宜爸,便掛上一點淺淺的笑容,提起一大壺熱茶放在桌上,然後轉身路過,敲了一下傅言的頭。
“我不缺兒子。”
傅言一個激靈,漸漸清醒過來,看清了麵前人的模樣。
丟大臉了!
路星晨轉身走回台前,背對著傅言,圍裙粉藍色的細細係帶掛在他後腰上。傅言打量他的背影,又迷茫了一會兒,回神的時候簡直想穿越回去拍死剛剛的自己。
他爸早中年發福了,即使年輕的時候算個帥哥,但也沒這麼勾人的背影,他是怎麼認錯的??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呃可能是看到你的圍裙,”傅言磕磕巴巴解釋著,明明以前經常和朋友爸爸兒子亂喊,現在卻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我爸以前也在家裡穿這樣的,不是、沒有,啊!我先走了!”
傅言頭上一頭亂草,心裡也一片亂草,離開廚房的時候還不小心把剛打算進去的鹿明明一塊撈走了。
“阿嚏!”
風吹過,傅言伸手捉住了罪魁禍首——一片白色的羽毛。
這毛哪兒來的?
樓上傳來腳步聲,傅銘宇以斯文儒雅的形象出現,連發絲都是一如既往的方向。
“既然人都齊了,就都進來吧。”
人聲過後,廚房裡有鳥補了兩聲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