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如其來的行動,周圍的人散的散跑的跑。路星晨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沒有過多的驚訝和關注。
他站起身來,拉住傅言就走,趁著混亂順了兩件衣服,男式女式各一件。
這樣,就算被問起來衣服的異樣,也可以說這裡發生了意外,他臨時找的其他衣服替代。
傅言緊握著他的手不放,甚至都有些疼了,好在還算乖巧,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多問。
兩人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上方是一顆蔥翠的大樹。這樣的闊葉樹在沙漠之中極為罕見,蒸騰出的水汽為樹下的人驅散些許炎熱。
路星晨眼見著好一會兒周圍沒人,才和傅言點頭,表示安全。
“我剛剛想通了一件事。”
先開口的是傅言,路星晨頓住,感覺他的口吻並不嚴肅,可能說的不是什麼正事。
但他還是問道:“什麼事?”
傅言含糊道:“沒什麼。”
這倒讓路星晨好奇了起來,但是現在不是探究玩耍的時候。他正色,將自己目前的情況大致和傅言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我覺得,至少是我這一邊,要注意的就是‘融入其中,不要多管閒事’。”
傅言也交代了自己的情況,偶有隱去自己不威風的情節,這時候便被跟上來的變色龍補上了。
“你不知道,他認錯東西後,被那個大叔追了一整條街哈哈哈哈哈!”
麵包是一點麵子沒給他留,傅言提起它的尾巴,將整隻變色龍轉了幾圈,它瑟瑟發抖,委委屈屈地躲到角落裡了。
而路星晨知道了他三番五次的幸運經曆,卻有些懷疑。
賣酒的老人自行停止攻擊,追擊的男人被絆倒之後忘記一切,叫嚷的孩子被自己的棒棒糖噎死——是的這裡連棒棒糖都被人帶進來了。
“總之一切小心,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路星晨囑咐道。
“沒事的,”傅言輕輕搖頭,拉著路星晨左看右看:“你的任務比我嚴格多了。剛剛有沒有受傷?”
被護在懷裡受哪門子的傷?倒是傅言自己,擦破了一塊沒有鎧甲覆蓋的衣料,露出的皮膚劃出一塊流血紅腫的傷痕來。
路星晨沉默著上手,幫他查看傷口,好在隻是擦傷。
“不用看,它很快就會好的,我體質什麼樣你不清楚?”
路星晨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棉球和酒精,淡淡看了他一眼,傅言就不說話了。
“這裡很難說不會有現代疫苗沒有覆蓋的病菌,我剛剛說什麼?”
傅言用的是自己的身體,路星晨無法確定這裡造成的影響會不會帶回現實,也不想去賭這樣薛定諤的可能性。
傅言:“……要小心。”
路星晨點點頭,道:“你知道了,記住了嗎?”
路星晨一邊給他清洗,傅言就一邊瞄著他的臉,從那張陌生的臉上看出熟悉的影子。
他肯定有點生氣了,語氣淡淡的肯定是壓著什麼,還管人,放彆人身上傅言理都不理,現在換了個路星晨,他覺得十分受用。
路星晨處理完,剛好就對上近在咫尺的一雙狗狗眼,還故意眨了幾下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好像在說我一切都聽你的。
出神了一秒之後,他伸出手輕拍了傅言的額頭,然後,拿下了他鬢角上方一片悄然落下的嫩葉。
傅言的視線則追隨著他落下的指尖。
“我該走了,你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