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晨總覺得有哪裡說不上的怪異:“他的那個未來計劃,和鐘樓有關嗎?”
“……”
“不知道,他不想說、不願說的事,所有人都不會得知的。”
他們上到最後一層,然而這裡卻出了一些狀況。因為鐘樓被毀過一次,上次修建的時候又出了事,眼前的台階並沒有完全修好。
螺旋而上的階梯是好幾段分開的,中間突兀地空著好幾大段,有一段的高差幾乎是大半個成年女人的高度,在上行過程中不小心就會得到墜落摔傷的獎勵;而且因為長久的廢棄,原本樓梯旁圍護的扶手全部倒塌,如果兩人並排而行,都會忍不住懷疑身邊人會將自己推下樓底。
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這裡的牆很薄不能使用行木術。她用眼神大致估計了幾段階梯之間的高差和距離,縱身大跳幾次,在最高的那一段險些滑鐵盧,不過最後順利到達了頂端。
路星晨聽到她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在鐘樓內回蕩:“喂——這麼危險,你彆上來了。”
可惜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路星晨已經上到了一半。他在工人堆放工具的角落翻找出長釘和錘子,沿著牆壁一根根打下釘子,自己快速踩過——還好莎的身體夠輕。
時間不長,光就見到了路星晨頭發一點沒亂地上到鐘樓頂層,和自己狼狽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光:“……真想不到,行,過來和我一起看看東西。”
她摸出了一個零件,站在已經打開的核心結構旁。路星晨稍一走近,一股強烈的絞痛揪住整顆心臟,讓他痛倒在地。
“不是吧!”光跑過來,查看他的狀況,悄聲嘀咕道:“這難道是走捷徑上樓、冒犯了神靈嗎?”
痛得大顆大顆流冷汗緊咬牙關的路星晨:“……”
心痛的時間不長,但感覺去了小半條命。他想,還好沒讓傅言一起過來。
“不是鐘樓的緣故,”他虛弱地站起,失去血色的嘴唇沾上猩紅——痛得厲害的時候自己咬破的:“之前我也有過,可能是這副身體自帶的病。”
光大舒了一口氣:“要是你因為我帶你上來生病,我要愧疚死的,然後你就會創下因鐘樓而死的最快死亡紀錄。”她招招手,“你靠近點,我學過醫,看你的臉能知道你心臟的情況。”
路星晨往前挪動,光左看右看,卻越來越疑惑。
“這個寄宿的身體,心臟沒有任何問題。”
光還想再看看路星晨的手腳,卻被他打住:“行了,我現在沒事,回去有的是時間。先辦你的事。”
兩人走到核心旁,裡麵的零件雖然是黑色,卻隱隱泛著流光。
光把自己帶來的零件裝了回去,“維克托說,放回去之後鐘就會慢慢變回準確了。”
“這個零件怎麼會在你這裡?”不是和鐘一整套訂做的嗎?
光:“哦,這是維克托之前派人破壞鐘樓的時候,為了防止他們修好,讓人拿走的。”
這個解釋讓路星晨一時間全無頭緒。維克托這個人,破壞鐘樓讓鐘失效,現在又將鐘修好,甚至在身死後幾百年還要一直讓外來者維護,到底是要做什麼?
問了光,她也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相信他。他和我說那是他一個人要帶到墓地裡的秘密。”
路星晨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將零件放入之後,光試著調整了一下,又添上了潤滑油,一切軸承齒輪就順利地運轉起來。
她抹了一把虛汗:“看來那個上來過一個月就死了的故事還是很真實,我站在這裡沒多久,就有點頭暈想吐。”
“欸等等,那是?”
光發現了一塊若隱若現的、掩藏在重疊的鋼架結構間的寶石。她點燃了火把,那塊寶石一得到光,便折射出一片流光溢彩。而寶石的中心,藏著一隻極為漂亮藍色蝴蝶,她看著看著,雙眼便再也移不開,手也不由自主地向那東西伸去。
——“醒醒!”
火把被路星晨一把扔到地上踩滅,奮力將人拉開。失去了光源,寶石迷人的魅力大打折扣,跌坐在地的光也清醒了大半,心有餘悸地喘著氣。
“剛剛我什麼都沒做!”
“我看到你什麼都沒做,”路星晨冷聲道,“但顯然這東西自己就能起效。”
他迅速撿起一旁的封閉蓋子扣上主體結構,死死關上之後,看到了蓋子右下角一個黃色標誌。黃色的小三角內,是一個像三葉風扇的黑色圖案。
那個形狀……路星晨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原來如此,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