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圖堤,城主府就派了人大張旗鼓地來迎接。一開始路星晨還奇怪,在得知這背後的主人是愛慕鹿明明的堪合勒王子後,他也就沒說什麼。
不過傅言卻不願意去。
“又不是沒地方住,不勞煩了。”他有些不耐煩地說。被困在圖堤的幾天雖然刺激,但遠離劇情的漩渦還能和人發展感情,現在回來完全是束手束腳。
然而看著那一長排的侍衛和防護完備的馬車,這一趟是非去不可。
路星晨朝傅言揚首,示意他上車。
傅言擠眼:去了還回不回來?
路星晨比了個OK的手勢。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馬車漸漸遠去,一個隊伍末尾的侍衛小跑著過來,把一封信遞給了後麵目送朋友的光。
“這是……”
“影說,如果他回不來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光沉默著接過,她和影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但要說感情,因為從小分開訓練,大概隻能算是不鹹不淡、比陌生人要熟悉一些而已。在知道他死亡的消息後,心中沒有過多的悲傷,隻有一番繚繞不去的惆悵。
她拆開信,抬首寫著:
[光,時間緊急,我就不寫那些寒暄客套的話了。]
……那你還多寫這一句。
光繼續往下看去。
[我死之後,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接替我的位置——所以我想,把一個秘密也告訴你。你應該會高興的,畢竟你那麼喜歡維克托。]
看到維克托的名字,光不自覺捏緊了信紙。影說的秘密和維克托有關?
[必須承認,我抱有幽暗的思想。這個秘密讓我失去了信任的支撐,我看不到未來;我告訴你,其實也想看到你知道之後和我一樣失望頹敗的樣子。就這樣吧,沒什麼好說的了,信紙的背麵是獲取秘密的方法。]
光看到這封短信的最末,有一句歪歪斜斜的字,像是某個人在苦思冥想之後實在不知道怎麼寫下去,最後以一種故作輕鬆的姿態結尾。
[或許你會和我不一樣,這很難說。]
……
東城城門大開,迎接著王子新的愛侶指名的貴客。
路星晨看著車窗外富麗堂皇的東城城內,悄聲問身旁的人:“你見過四百年前的內城,和現在的東城有什麼差彆嗎?”
“差彆很大,”傅言也在打量眼前的一切,“主要是結構和布局,其實仔細看,很多建築本身沒有發生改變,是它們的位置變了。”
路星晨顯露出一瞬間的驚訝,隨後便釋然:在一個充滿魔幻的同人世界,這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
“我還有一件事,”他讓傅言轉頭過來和自己對視,一雙琥珀般澄澈的眼睛裡閃動著細碎的光,認真而溫柔:“我想儘快離開堪合勒。”
傅言定定瞧他,看得路星晨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便說出一聲輕快的“好”。
“你不問我為什麼?”
“這是一件很簡單而且我也能做到的事,”傅言笑了一下,隨後垂下眼,目光飄向遠方:“而且,從我們回來開始你好像就很不安。”
傅言向後一靠,窗外的光勾勒出他線條淩厲的側臉:“至於鹿明明和傅銘宇那邊,我會去說。他們要是不跟著離開,憑借自己的本事是不能走的——如果這兩個人願意永遠留在這裡,我也沒意見。”
“……嗯。”
這一番話讓路星晨有種過於輕鬆的錯覺。
說完之後,傅言放鬆了精神,借著剩下的車程稍作休息。而路星晨會時不時感受到他的目光和笑意,好像看自己一眼就會讓他開心一些。
怎樣都好吧,路星晨想,隻要他不會像離開之前那樣陷入詭異的狀態就好,至於黑女和他的關係,既然忘記了那就先壓下不提。
在傅言完全清醒之後,路星晨曾經問過他發生了什麼,但他一臉茫然,好似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這麼著急離開,也是因為潛藏的危險——誰能保證堪合勒城中沒有黑女留下的其他東西?
就算黑女真是傅言的母親也一樣,這件事路星晨非乾涉不可。
“兩位,請下車。”
傅言首先出了車門,等候扶著路星晨下車。兩人麵前是二十三層的弧形台階,登上之後就進了第一重門。第一重門極為誇張的高大,門上像不要錢般鑲嵌著黃金和大量的珠寶,門後則是寬闊的花園,中央是一個噴泉,長長的走道前後貫通,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名穿戴齊全、姿態挺拔的侍衛站立看守。
帶領他們進入的人說:“沿著這條道,再繞過噴泉,走兩道門就會到王子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