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這裡 想到你被窩裡探險(1 / 2)

這場宴席和它安排的進場完全不同,王子原本在情敵麵前出出風頭的打算被取消,真把新來的兩位當作普通客人,不失風度也不過分親昵地招待。

不過還是發生了一件路星晨意料之外的事。

當傅言向鹿明明和傅銘宇提出離開時,首先站出來不同意的是王子。

王子說:“你們進入圖堤的那一天正是我們的慶典,算起來一共要七天,這七天內建議不要進出。”

他的神情十分嚴肅,說完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嘰裡咕嚕念了幾句古語。

路星晨隻好先打消立刻離開的念頭,說起來,第六天早上他們才從圖堤出來,那麼能離開的時間也就是後天早上,並不遙遠。

宴席最後十分平淡又平安地結束了,連起初突然出現的心絞痛都好像是一個幻覺;路星晨想起自己十六七歲時乾的渾事和受的傷,或許這具身體存在其他的後遺症;畢竟他原本就有一個怎麼養也養不好的胃病,那這個世界的“路星晨”有點其他的病不奇怪。

放以前他可能也不太管,隻是現在……路星晨餘光瞥見好奇打量桌上紋飾的傅言,回去還是好好做一次檢查吧,或者問問係統。

王子讓他們隨意閒逛,傅言倒是反應得快,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第一個發出邀請。

“一起出去走走?”

路星晨點頭跟上。兩個人的相稱背影落在鹿明明眼裡,讓他不敢相信最大的那個可能。他隻能回頭看去,眼裡蓄上了淚,還好在他身邊的不止這些。

離開的路星晨分不出心再去管主角的心潮湧動,他和傅言走回到二三重門之間的遺跡。

“這裡應該曾經是個神廟,但是為什麼完全沒有維護、任其衰敗?”指尖劃過斑駁的壁畫,路星晨還能感覺到顏料在上麵留下的起伏。

傅言則指節抵著下巴,對著上麵畫的一個個奇怪圖案皺眉:“一個巨大的權杖頂起半圓鍋蓋罩住整個城市,樹紮根在地下源源不斷地生水——如果不是真的見過了,那挺佩服他們的想象力。”

他們簡單把殘存一點的東西看過,隨後,毫無目的地漫步,在這片許多年沒人打理的荒草地上四處探索。

草長得很好,傅言一路走一路摘花,稍長得花瓣齊全、姿態鮮嫩的都被他不留情麵地帶走,然後歸成一束;等到他們找到一片豐美柔軟的草地坐下,傅言手裡的花已經發展成了一大捧,滿滿當當一整懷。

他還很有心機,特意挑選的都是小但明亮的花朵,純白的淡黃的,偶爾加上一些藍紫點綴,在巨大數量之下像滿天抖落的星星。

“送你。”傅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花遞給路星晨,他想起上一次送花的尷尬結果,希望這一次能蓋過上一次的記憶。

路星晨把一大捧花抱入懷中,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道:“如果我不收,你打算怎麼辦?”

“啊?”傅言沒想過這個可能,因為眼前人確實容易心軟,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理所當然地揚眉:“那就再找更好的送。”

路星晨微微一笑,笑得傅言一陣目眩神迷,見了鬼的怎麼感覺整個世界哢哢發亮。

傅言暗暗吐槽完自己的土味腦回路後,忍住蹦出幾句情話的衝動,要裝正經就要裝到底,不能到一半就把人嚇跑。

他是很怕自己一衝動就說出一句——“想到你被窩裡探險”。

路星晨隻知道眼前人眼珠子左轉右轉,微表情變化豐富,不知道又有些什麼新奇想法。他拉著傅言一起躺下,躺在鬆軟的草之間,墊著滿身草的清香。

這是一種讓路星晨放鬆身心的熟悉味道。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他還離不開大人的照顧,但現實就是那樣,不管是母親還是鄰家幫忙看守的爺爺奶奶,都不得不時常把他扔在背簍裡、放在草叢中。他也經常因為不小心的滾動,離開了安全的背簍,滾到草叢中酣然入睡……

“喂。”

躺著看了一會兒湛藍天空的傅言本想轉頭和路星晨搭話,卻隻聽到極淺的呼吸起伏。他輕拍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發現人已經陷入睡眠,對他的動作、聲音毫無反應。

傅言有些疑惑,這個世界的路星晨家庭條件比他現實身份的還要強悍,對躺在草上和未來對象這樣新奇的事毫無興趣以至於直接睡著——不過這樣居然更加可愛。

他忍不住伸手壓了壓對方翹起的發尖,在圖堤這麼久,人也很累,好好休息吧。

也隻有趁這個機會,傅言才好光明正大、完完全全不加遮掩地盯著路星晨看。

睡著也還是那樣神清骨秀,傅言的視線從鎖骨上移,從脖頸、下頜、嘴唇、鼻子,覺得越看越喜歡。唯一讓他覺得煩惱的是眉眼,雖然路星晨本人沒有主動對人放電的行為,但他醒著的時候隻是無端站在那裡,眼波稍一流轉,就讓人無法動彈;還有眉毛,為什麼他長了一雙暗含鋒芒的眉卻總是皺起眉頭,帶著化不開的愁緒?

傅言伸出手指試著撫平,眉頭才稍稍鬆開。

他不由自主地把心裡早已慢慢紮根的打算說出口:“我留在這裡陪你好了。”

路星晨:“……”

……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