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言碰他眉頭之前，他就已經迷迷糊糊半醒不醒，注意到動作，他也故意躺著，一是有不讓人尷尬的打算，二也有想看看傅言到底會做些什麼的壞心思。

【哇哦——】

下線很久的係統突然出現，本來就被傅言突如其來的發言攝取全部心神的路星晨被嚇了一跳，差點騰地一下坐起。

不過他表演技能不差，在傅言眼中，此刻的路星晨隻是稍稍翻動了一下。

1130幸災樂禍【你還裝睡，之前瞞著人家那麼久現實人身份，現在闖禍沒有？】

【你自己也是答應的，為了沒被扣完的獎金，】路星晨無情道，【而且，從我們回來你就一直看著沒出聲，是不是？】

【……我就是好奇嘛，看看你們的八卦。我早知道，傅言看你的眼神一點都不單純——其實留在這裡或許也是個好的選擇，宿主你不考慮考慮？】

同人文世界是新項目，它想主係統已經承受過很多次新開係統頭一兩次失敗的情況，不怕再多一點的！

路星晨沉默片刻。

【不。】

現實就是現實，這裡再真實、再有多少現實裡得不到或失去的事物和人，也不是那個雕刻自己的世界。

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邊裝睡一邊感受到傅言輕輕躺下，聽著對方的呼吸。思來想去，還是儘快和傅言說清自己的身份才對。

路星晨慢慢地歎氣，他已經隱瞞太久，也一直有意越過這個問題不去考慮。

“你醒啦，”他睜開眼，身旁的傅言注意到，立刻坐起身來：“睡得好嗎？”

“很好，”他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傅言自然是歡迎的，“你說。”

路星晨深深看著他，讓傅言都跟著凝重起來：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

“你明天有空嗎，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傅言大鬆一口氣，沒想到是這樣的問題，“怎麼會沒有？你想去哪裡玩？”

路星晨道：“就隨便走走，你和我兩個人，先去中央廣場一趟，然後去看看光和她的兩個朋友，剩下的時間去哪裡都好。”

他說那麼一長串，就是想找點心理準備醞釀一下怎麼開口。傅言沒有一點點懷疑，興高采烈地應下，他那個高興的勁兒，讓路星晨差點以為他身後長出了尾巴，正在一甩一甩地擺動。

“明天幾點？你想吃什麼？我早上讓人做好送來。要出去的時間比較長，那麼還需要帶上……”

路星晨打斷他，“先不想那麼多，明天八點吧，也不用特意讓人做早餐，我們出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就可以。”說完他停頓片刻，又道：“東西就像往常出門一樣就可以，會有什麼發生實在很難預料，人的準備總是不夠的，對嗎？”

傅言：“……你有時候真的會突然來一句瘮得慌的話。”

“這也不是假話。”路星晨眨眨眼，長得過分但不卷翹的睫毛，讓他在這麼做時少了幾分俏皮，多有一些沉鬱。

……

同一時刻。

光已經拿到影藏起來的兩份文件，一份是從他自己的地窖菜壇子底下，一份在城主府。

她現在就在城主府，冒著被革職的風險潛入封存已久的庫房。

從影那裡得到的第一份文件，抬頭名字是《圖堤擴大申請——基於當前資源、人口、各層基本需求的數據分析》，翻開首頁，申請人是聯名上書的王子公主，上麵已經有了城主的簽名，但還沒正式蓋上唯一代表最高權力的印章。

庫房裡的第二份文件，存放了很久，光找到它抓起時稍一用力，最後麵的一頁就掉在地上。

這讓她不得不小心動作，這份文件很厚，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本書。

還怪嬌弱的，封麵寫的是……光花上一些時間才半蒙半猜地看出原字，《沉眠計劃預案》。

翻開第一頁，上麵的簽名和印章都已經齊全，而申請人那一欄赫然是維克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