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期待的樣子，路星晨怔忪了一瞬，旋即身後的手握成拳。

“就是——”

眼前的人類突然之間連退幾步，環鬼尚未反應過來，一束火光貼著地麵飛向它，灼傷了它的雙腳。

“嗷嗷嗷！！！”

青色的皮膚被驟然燒紅，結成大塊大塊的黑皮膚，一片片脫落掉在地上。環鬼破口大罵，抱著自己的腿痛得在地上打滾。

傅言搶到路星晨身邊，目光凝在了他的肩頭。

“我帶你走。”

路星晨發覺他有些難過，似乎是在自我責備來得太晚，拍了拍他的臉。

“一踏進來就不能簡單出去，趁著環鬼現在管不上我們，先進地下祭壇。”

什麼？！

環鬼身形巨大，足有三米多高，雖然此刻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但他心裡怨恨，整個滾過來試圖把兩人壓死。

沒有時間猶豫，傅言抄起路星晨的腿彎抱起，幾乎是大力出奇跡，強行破開了那扇神秘的門。

待他們一進入，那沉重的石門以極快的速度砰地合上，擋住環鬼巨大的身軀。

路星晨還被人抱著，“放我下來。”

……他傷的是肩膀不是腿。

傅言打哈哈把尷尬略過，剛剛順手就想抱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現在有些他不得不好奇的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這裡能離開嗎？”

路星晨道：“其實，就算進到地下祭壇內，隻要拿走任何東西，就能夠安全離開。你在通道裡的時候，如果不碰上環鬼，也能夠原路返回。”

不久前兩個押著他來的侍衛連邊界都不敢跨過，硬生生把他推到通道的出口以外對上環鬼，落荒而逃。

至於環鬼的弱點以及出去的方法，是路星晨半忽悠半吹捧從環鬼的話中套出來的。

“祭壇內有兩條路，一條在左，一條在右。路的終點都是真正的神像，但兩條路之間天差地彆。”

順著路星晨手指的方向，傅言將所有的景象儘收眼底。

他們跟前往前十步，是一堵牆，牆有左右兩個壁龕，壁龕內放置兩尊雕刻的石像。左側石像是一個閉眼的老者，老者的拐杖稍稍抬起，指著左邊。右側的石像是一個人形怪物，乍一看有著人的外形。但仔細觀察，怪物的臉是整張倒過來的，嘴巴在上，眼睛眉毛接著脖子在下，那一雙眼睛更是奇怪，像一對外凸的肚臍眼。

傅言沒一點恐懼，還頗有興致地告訴路星晨：“它有三條腿，一條腿抬起指向右邊。”

路星晨失笑道：“也可以是三隻手，不過其中一隻放得低了些。行吧，我們該走左邊。那是從前人們祭拜神靈的路。”

傅言左右一看，兩條路在外表上完全一致看不出差彆。他們暫且沒有動身，而是繼續觀察四周，傅言還拉著路星晨坐下查看傷口，同時聽他說情報。

路星晨道：“右邊的路是對祭壇有所求的人才會走的，相當危險。比如……黑女，她走的就是那條路。”

傅言聽到黑女兩個字忽然之間有些恍惚，但也沒在意，隻埋頭給他把傷口紮得齊整，奇怪道：“既然是祭祀的地方，為什麼沒有人？甚至連堪合勒人都表現得很害怕。”

“以前是有的，隻是後來貴族和環鬼簽訂契約，把祭壇改成了‘垃圾場’。”

垃圾場，當然直指處理廢物的地方。在沒有環鬼的情況下，人們進門之後可以自主選擇左右兩條路不受乾擾；但環鬼一旦駐守，就會在人進門的那一刻吸走人的靈魂，促使人朝著右邊走。

對於貴族扔來的屍體，環鬼則會笑納殘存的靈魂之氣，並且順手扔到門內處理。

“現在我們沒受到乾擾，隻要能走到祭拜的終點，對都和伊表示敬仰和忠誠，就會被送回通道處，可以沿著原路離開。”

“那個王子可完全沒說這些。”

傅言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不那麼輕易放過他。

路星晨點點頭，“他是個滑頭的狐狸……嗯？”

借著地下祭壇內夜明珠的光亮，路星晨發現前往右邊的通道牆壁上，有一個刻意用鮮血畫下的標記。

標記還算新鮮，鐵鏽的味道很明顯。

傅言也靠過來：“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了？而且還是朝右。”

“應該是，”路星晨抹去指尖沾著的凝血，“而且標記很特殊，說明這個人意識清醒，自願前往更為危險的右路。”

他打量著那個標記，一個圓圈，周圍五六條輻射狀的小短線，看起來像太陽。

傅言和他對視一眼，兩人腦電波同步對上。

“……不會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