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鞋子 路星晨:還是傅言比較帥……(2 / 2)

他平和地問出一句:“假如我偏不聽天由命,又會怎樣?”

這話一出,神像原本散漫的目光隨著眼珠緩緩轉動,彙聚到路星晨身上。

它開口,不再用意念交談,語氣相較之前鄭重真實了不少。

“世間萬物皆受命於天,福禍緣孽,往複輪回,若非己身,便及他人。你說不聽天由命,事實上,你已經按著天命的軌跡行走了很久,甚至完成超出自己天命本分的事。”

路星晨怔住,這番話,他暫時隻能懂得一半。

“我見到上一個像你這樣說的人,”神像陷入回憶,“還是在……差不多四百年前吧,一個叫謝媛的孩子,堪合勒人不太會發她本名的音調,一般以她最常穿的衣服喚她黑女。”

“雖然如此,她和你的情況很不一樣。”

神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路星晨聽到黑女兩個字第一反應也是不願多談,隻是默認接下了神像將要交付他的任務。

神像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黑色的石頭拾起,按入壁麵上一塊凹槽之中。它說,那裡有一個祭品卡到了一半,需要路星晨將石頭完全嵌入,以推動機關完全吞沒祭品。

“那個祭品你認識,名字叫光的。”神像的語速依舊很慢,總有一種邊說邊回憶的特彆:“她自願送上門來,為了一件東西選擇自我獻祭。”

“什……?!”

不等路星晨追問,神像若無其事繼續說道:“真沒想到,維克托一脈才過了四百年,已經到了要一個年紀那麼輕的孩子來做事的地步,唉,她應該還沒死透吧,好不容易到了最後,現在半截身子斷著掛在外麵,挺可憐的。”

神像的話帶著慈悲,路星晨卻聽得不寒而栗。

他閉眼,再回神時已經收斂了所有情緒:“光之所以來祭壇,不是因為無人可用,相反,正因為她是所有人裡最堅定的那個,才能走到你麵前。”

神像頷首:“你說得也是,我算得上半個神,不太能理解人的思維。所以,你現在可以推了麼?”

路星晨深吸一口氣,最後請求神像讓自己再和光說一次話。他不能相信神像說的所有,必須要和光確認;就算這真的是她的意願,也要讓人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上。

神像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哦?彆人都生怕躲不過死魂的怪罪,隻有你上趕著,真是奇怪,為什麼要對自己過分殘酷?一點都不像人。”

調侃過後,它也不含糊,告訴路星晨投放祭品的地方早就與祭台相通了,光一直在聽他們說話。

神像說:“念完這一句咒語,你們就可以隔空對話。”

冗長詭異的發音從它口中吐出,路星晨聽到腦中,恍惚沉入詭異的畫卷——夜鶯白晝鳴叫、母親溺死孩童、牛犢於老牛的屍體上生長。

一陣眩暈過後,第一個微弱但沙啞嘶吼的人聲傳到他耳中:

“不要猶豫!推下去!”

聲音的主人在路星晨聽到以前就已經連喊了十幾次,他雖然看不到,但也能夠從聲音中聽出對麵狀況極為糟糕。

“你……”

“這是我的願望。”

咒語完全生效,光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夾雜著呼哧呼哧的重重喘氣聲。

她變得比剛才平靜:“我要和整個堪合勒,一起沉眠。”

這句話之後再沒任何聲音發出,路星晨又喚了幾次,沒有任何回應。

神像笑道:“她不願意說了。”

路星晨反問道:“沉眠,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意思。”

堪合勒人已經有了自相殘殺的開端,維克托原有的減量政策也到了極限,就算人們什麼都不做一天躺在床上,也不能消耗得再少了。

“與其像原來一樣,不如所有人一起睡下吧,等待春天的到來。”

與此同時,地麵之上。

傅言和王子一方對峙著,目光不時掃射過傅銘宇。這個和他“叔叔”長得一樣的人掛著笑容,傅言在現實中見得多了,知道他完全是在假笑。

傅銘宇也確實如他所想,表麵如沐春風,心裡煩躁得想把王子推入火海。

他本來有進入祭壇獲得力量的機會、擺脫靠女王過活的附庸身份,結果呢?這個笨蛋王子居然改變了祭壇的結構,現在所有的可能都沒了!

王子狠狠瞪著對麵的傅言,不久前他提出要傅言解開自己身上的咒,否則就把他推下紅海;結果他派過去進攻的幾個精銳都被傅言打暈,現在還倒在地上沒醒。

傅言手上拿著一隻鞋子,眼神銳利:“既然恢複不了原樣,你挖不挖?”

他說的,是要讓王子向下挖洞,好把埋在底下的路星晨救出來。

“你挖出來,命就保住了。”

他再次空手套白狼,雖然統共也就兩次,但做得分外熟練,又冷著臉有氣勢壓製,所有人都沒發現什麼破綻。

王子痛心地回頭,喊道:“快挖!”然後又順手點了幾個人,“你們,回去多拿點工具來!”

一片吵鬨之中,紅海咕咚咕咚冒著泡,掩蓋地下悄然發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