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人們正以最原始粗陋的方式攻破地麵,震天響聲之中,鐵青著臉的王子轉頭看向傅銘宇,壓低聲音:“你不是說有辦法對付他嗎?現在呢!”
傅銘宇權當沒聽到,掐了一把昏迷的鹿明明,鹿明明嗷地蹦起來:“好痛!”
正對上傅銘宇一雙眼睛深情款款:“明明,你沒事吧?做了什麼噩夢?”
王子完全被晾在一邊,但看到鹿明明就跟中了魔一樣,把剛才的事都拋到腦後。
另一頭的傅言卷起手袖褲腿,拿著鐵鍬挖開地麵的磚石;禪和岩也在混亂之中混入挖地隊伍,偷偷交頭接耳。
“傅言是不是沒用過啊……你看那姿勢,費力得喲。”
傅言不耐煩了:“少在那裡嘰嘰歪歪!過來!”
手上的工具扔到戰戰兢兢的禪手裡,“你動手示範一次,我再跟著學。”
他不能挖東西也學不會吧!傅言單手叉腰麵色凝重,努力維持最後一點逼格,希望路星晨回來的時候能自動忽略他身上的泥點,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帥。
傅言不想承認,但是剛剛自己確實像一隻在泥地裡亂刨的哈士奇。但是帥不帥的又有什麼用,他現在隻想馬上見到路星晨。
“鬆、鬆動了!”王子帶來的侍衛驚喜叫道,他鐵鍬下的那一塊明顯下陷,周圍的人也被這個消息所鼓舞,紛紛圍到這人周圍。
傅言更是搶先站在一旁,看著那條裂出的縫隙,忽感異樣。
“——不對!全部散開!”
他說完話的下一秒,原本巴掌大的縫隙迅速裂開,炸到兩米長短;侍衛所站的地塊直接落空,幸虧被傅言拉了一把,才險險從生死邊緣逃脫。
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人們思考,地麵各處迅速出現類似的情況,一個又一個大坑形成。傅言左右環顧一圈,發現隻有紮根很深的女神雕像巋然不動,而王子、傅銘宇和鹿明明已經跑向那頭。
他嘖了一聲,順手提著身邊的禪和岩向雕像跑去。地麵坍塌的速度很快,甚至於有幾個落腳點傅言都差點踩空。
不過最後順利地爬到女神肩上,另一邊,王子剛好推下一個身體弱的侍從,對上傅言投來的冷淡目光:“人太多了,恐怕雕像也會倒。你那樣看著我做什麼?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我做,是替留下的人背負罵名。”
傅言道:“罵名?你爸死後,堪合勒就是你的一言堂,誰敢罵你?”
王子噎住,不再回嘴。
傅言回首遠遠看著那些坍塌部分留下的漆黑大洞,幸好不是和紅海相連,否則,不等落入黑暗就要先慘淡煎熬地燃燒死去。
他俯身看去,路星晨就在這看不見的地方嗎?會不會待得太久了害怕。
等等,傅言眯起眼睛,感覺有些不對,洞裡怎麼會有光?
緊接著他發現那不是錯覺,他們這些攀在雕像上的人都看見了那洞中越來越勝的光芒。不僅如此,隨著溫暖的光前來的,還有飄飛的花瓣和光點,傅言心跳一停,這不是——
光源終於露出了頭,那是一片樹葉。
很快,冰山水麵之下的部分開始揭露,茂盛的樹冠、流水般通透乾淨的樹枝樹乾再一次呈現,龐然大物從地下衝破,而那些落入黑暗的人,此刻也都掛在樹杈之間,安然無恙。
樹緩慢而堅定地向上,一柄飛刃險險擦過王子臉龐,在他的麵上劃過一道淺淺血痕——正是那個被推下的侍衛。
“你!”
侍衛衝動了一瞬間,對上王子暴怒的氣焰,他又立刻慫了,鑽入樹冠之中躲藏攻擊。
而在場許多人第一次見到養育堪合勒的樹,紛紛跪倒叩拜,以示忠誠。然而膝蓋還沒挨上地麵一秒,就都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托起身體。
人們四顧茫然,連祭司也十分困惑:“樹不是在另一邊的地底?怎麼會在祭壇?”
一個清淩淩的聲音道:“當然是應召而來。”
“路星晨!”
對這聲音傅言再熟悉不過,首先叫破了他的名字,焦急地尋找聲音來處。最後,在下方緩緩上行的樹乾上看見了安然無恙的他。
沒等路星晨回應,傅言縱身一躍跳到樹乾之上,向他跑去,引得周圍一陣嘩然。
“我靠!”
叫出聲的是禪,他眼見著傅言順著懸空的樹乾一路衝下,路星晨走出沒幾步,就被人緊緊抱住。
人類都有愛看熱鬨的天性,幾乎所有人都消了聲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兩人。
被死死擁抱的路星晨感覺比第一次演戲導演盯著還要緊張,不想傅言旁若無人,臉貼著他的蹭,從全身的緊貼中確認他的存在。
心跳聲震耳欲聾,到底有多少種感情交織,路星晨一時間分不清楚。
“我想好了,”傅言靠在他耳邊認真說,“回去我就買一條繩子,把我倆拴在一起。這樣你掉下去了我可以拉著,要是我拉不住,那我們一起下去也不錯。”
滿溢的心情之中忽然鑽入一絲酸澀,路星晨感受著對麵層層關注的目光,有些自暴自棄地反抱住傅言——愛看就看,管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