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晨的猜測很快得到了印證,並且這種印證朝著毀滅他的方向。
不過這個上午,他還不知道後來會發展到極其糟糕的地步。
係統通過操控路星晨的賬號,幫助鹿明明尋找傅銘宇;而它的宿主則回到床上養精蓄銳——俗稱睡覺。
路星晨的睡眠時間忽然比平時長得多。他從花園裡回到病房後,除了今天中午被傅言定時叫醒吃飯以外,剩下的時間半夢半醒,甚至是沉沉睡去。
傅言有種錯覺,難道他其實是一隻考拉?
不,考拉睡得很香,路星晨倒像是一直斷斷續續地難受,即使是睡著了也不能放鬆身體,有時候蜷縮著,有時候又不斷翻身。
傅言看著,心裡堵得慌。
等到晚上七點,傅言好不容易把人叫起來,迷迷糊糊給路星晨弄了點肉粥喝下。
“味道不錯。”他說,看起來好像精神了一些。
傅言心說那是當然,他可是貨比三家、特意挑人做好送來的外餐——至於他本人的手藝,還是不必多提。
不過晚上的路星晨比白天更虛弱,他拿起手機時傅言還有些嗔怪地說了一句。
路星晨道:“不是玩手機,我看一下進度。”
聊天框裡,係統和鹿明明足足聊了八十多條,其中有一多半是來自鹿明明的語音、照片和視頻。
甚至在路星晨點開對話框時,係統還在文字發送消息。
[走過那座天橋,然後繞過雙螺旋地標。]
【我沒想到他是個路癡……而且K沉迷於研究新的實驗材料,沒有陪他一起。】
【所以數字從2.57下降到了2.53】
路星晨:可以接受,一個小小的跌落而已。
傅言道:“所以傅銘宇的位置確定沒有?”
說到這個係統似乎也有些生氣。
【他一直移動,甚至有幾次出現,我捕捉到他的信號之後,他又故意消失了。】
路星晨道:“像在有意戲耍。應該不是針對係統,大概是在和追殺他的人捉迷藏。”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傍身的東西,傅銘宇當然要大加炫耀。
手機又嘟嘟嘟來往了幾條。
鹿明明發來信息,[我看到他了!他朝我招手]
半分鐘之後,係統悲哀地發現它無法定位鹿明明。
這隻能說明,鹿明明見到傅銘宇之後,兩個人一起進入了戒指的屏蔽保護範圍。
路星晨聽著1130的彙報,喝下一口粥,“你先給他發一條,問問傅銘宇是否答應三人行。”
很快對麵回了消息,說傅銘宇一點都不帶猶豫地答應了。
路星晨從鹿明明的回複中品出點失望的意味。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鹿明明卻發來了一條語音。
“咳咳,謝謝啊,”語音裡帶著不習慣和扭捏,“你現在在哪裡?呃,我是說想去看看。”
語音播放完畢,傅言卻忽然感覺不對。他憑著直覺往空中一抓,捏死了一隻透明蟲。
透明蟲同樣是一種有著特殊功能的非人生物,它能和人的氣息捆綁,隻要到了地方,無論死活二十四小時內都能實時跟蹤被捆綁人的具體位置。
……
語音發送完畢,對麵暫時沒有回音。
傅銘宇勾著鹿明明的肩,獎勵他親愛的小鹿一個親親。
他做得很不錯。
鹿明明不明白傅銘宇為什麼要問路星晨的地點,而且自己問了,對方也不一定會給。但是看傅銘宇笑得陰森森的樣子,他也沒敢問。
傅銘宇倒是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你隻要發出消息,就已經是勝利了。”
他拉起鹿明明的手,突然解開了戒指的效果!
一直跟蹤的殺手立刻注意到傅銘宇的方向,殺氣襲來,鹿明明汗毛倒豎,然而下一刻,傅銘宇再次開啟戒指,他們的氣息瞬間無影無蹤。
傅銘宇噙著得體的微笑,遛狗嘛,就應該反複地教訓。
並且,讓狗咬一咬彆的人。
手握著懷表,傅銘宇想著自己剛放出去的透明蟲,心裡嗤笑:讓路星晨單單死去怎麼夠?花了這麼大本錢,當然不能讓他死也安生,而且算起來那個西裝人的死也有他一份。
鹿明明甩開傅銘宇和他握著的手,支支吾吾:“我、我要離開了!”
“你走不了了小寶貝,”傅銘宇挑眉往幾個地點依次指過,“這裡,那裡,還有大樹底下,都是埋伏的人。現在出去,你和我就是同夥。”
接下來的路,傅銘宇重複多次操作,將殺手一路引向醫院。鹿明明一路心驚膽戰,想要給路星晨發消息,但手機被人盯著,他完全不敢。
也正是在這時候,手機突然亮起,鎖屏上的消息來人是路星晨。
[地點是紫藤蘿路3號,第三醫院住院部6樓6201。]
傅銘宇挑眉,哦?路星晨真給他省事。
[不過我想還是不要在住院部內?傅先生,要做點什麼的話,還是開敞一些的空間更好。]
[就天台,我等著你。]
目的被識破,傅銘宇的臉色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