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鹿明明傅言輕易就能做到，但救得了人救不了心。

【2.22，2.08，1.98……】

數據毫無意外地跌破2，路星晨深吸一口氣，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穿越者對主角展開攻略。

——鹿明明的主角光環根本不夠用！是，每一個遇見的男NPC都前赴後繼愛上了他，但全是基於身體激素的短暫性碰撞。

一旦到了牽涉自身利益的時候，NPC還是會按著自己原來的路走。這樣的情況，也就隻有被回家條件牽絆的穿越者才會儘心儘力表演對主角受的生死不移。

在殺手險些用刀劃破鹿明明喉嚨並扔下樓的一刹那，傅言一把搶過他落下的身體；鹿明明抬眼仰視，以為自己遇到了拯救的天神，然而當他對上傅言那雙陰鬱憤怒的眼睛，就知道又是一場幻想。

傅言把鹿明明扔在一邊，另一頭，殺手和傅銘宇又糾纏起來，他不得不出手製住亂來的螳螂。

【數據波動暫時停止，目前值為1.50】

憤憤刮了傅銘宇和鹿明明一眼，傅言回到路星晨身邊。

“你……”

路星晨明白他的意思，“我沒事。現在，不過是又回到了起點。”

他在圖堤幻境扮作舞女跳舞的時候，鹿明明剛剛和王子碰上，還沒有K的加入和背叛，不就是1.5。

現在多了的，除了一身病，還有這個千金不換的傻子，沒有一點怨言、全心全意幫著他護著他的傻子。

“啪！”

一個響亮的聲音突然傳來，路星晨偏頭看去，果然是鹿明明。

“你敢打我？！”

鹿明明用儘全力打了傅銘宇一個耳光，傅銘宇不可置信，一把捏住鹿明明打他那隻手。

他們兩個力氣半斤八兩，鹿明明用力掙開，猛地推了傅銘宇一個踉蹌：“你有沒有心！我真是瞎了眼的看上你，還以為你對我是真心實意！”

傅銘宇氣急，當即打了一個耳光回去。

路星晨：？？？

傅言：？？？

“你以為你誰啊？啊！”傅銘宇指著鹿明明的鼻子，“短擇而已，一天天高高在上捏著鼻子挑東撿西，自己卻不過是送上門的便宜貨！”

“換你，你會為我死嗎？不會的吧！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的答案！”

“你！連死都不能做到，我要你做什麼？！”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兩人立刻推搡扭打起來。傅銘宇氣上頭，連戒指也忘了使用，拳到拳肉到肉地打青了鹿明明的兩個眼眶；鹿明明最常用的小拳拳捶胸口現在重重砸下，也讓傅銘宇身體青一塊紫一塊。

而路星晨心臟又開始作痛、渾身發冷，這一次從突入其來的尖銳變成了綿長的刀割，仿佛種子終於破土而出，上部的嫩芽、莖葉開始快速地汲取營養生長。

傅言隻能把他圈在懷裡，本打算抱他回去休息，可看他痛得渾身發抖也不肯吭一聲的樣子，又不敢隨意亂動，於是隻好一邊貼著戀人緩解心慌。

手心傳來另一個溫度——是路星晨捏著他的手，大概是讓他不要太過擔心的意思吧。

然而也正是在這時候，鹿明明和傅銘宇專注於傷害彼此，沒注意到已經扭打到了天台邊上。

天台圍著的鐵欄杆是按照從前的標準建造的，高度不足一米，而且年久失修。殺手艱難蠕動到傅銘宇身後，突然之間跳起咬住了傅銘宇的後頸！

傅銘宇大驚失色，下意識抓住鹿明明，他自己不受控製地被殺手拖著向欄外跌去，縱然淩空掉下！

“啊！！”

鹿明明一聲尖叫，他被人一同拉下高空，在欄杆邊短暫地掛住；傅銘宇順勢甩開了攀附著的殺手，但也正是這一動作，讓本就岌岌可危的欄杆突然崩裂。

傅言兩三步搶上前去，這兩個曾經的戀人已然掉下，他正好錯過最後一絲抓住鹿明明手的機會。

嘖！既然如此，那不得不跟著一起跳下抓人！

正當傅言雙眼變紅、利爪長出的那一霎那，長空中一聲響徹的鷹鳴，巨大的黑影掠過天頂，俯衝而下——鷹爪抓住了傅銘宇的軀乾。

鹿明明反過來緊緊抱著傅銘宇，一怕自己從空中落下摔成一灘爛泥；二怕上方這隻足有三米長的巨鷹。

“怎麼！”路星晨抬頭仰望，心臟的劇痛稍緩但仍有些喘不上氣，他乾咳幾聲，接住了一片下落的黑色羽毛。

而仰望的天空之中，巨鷹翱翔而過，鷹背之上站著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熟悉身影，完全和大漠之中的重合。

路星晨喃喃道：“是她。”

他坐回輪椅上緩緩推到傅言身邊，向下一看，樓底螳螂身下的一片猩紅似乎成為這個混亂夜晚的終結。

……

路星晨回去之後強撐著，拉住傅言的手坐下。

短暫的安靜後，傅言不得不意識到他們現在麵臨的狀況。

數值失敗，解藥無救，而時間僅僅剩下六天，連吊命的原液也隻剩下兩天的份。

他不願意相信最可能的那個結果。

然而，路星晨卻從床底拿出自己藏好的那一張紅方塊，傅言一怔，沒想到他也會乾出把藏東西起來不讓他發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