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少女驚呼出聲,睜開眼卻見一群老人圍著她,旁邊還有兩個穿著作戰服的軍人。
“你們是……”褚言嗓音沙啞,坐起身,往後挪動。
“小姑娘彆怕,我們是南方基地的幸存者,要去首都基地。”中醫老頭給褚言遞了一杯水,安撫著她。
褚言抖著手接過水,鐵杯晃動下灑了不少出來,腦海裡還是昏迷前褚墨臉上的笑容,他的眼裡全是懼怕和留念,可他卻毫不猶豫地為她擋下了一切。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去首都基地還有什麼用,褚墨都已經死了。
她唯一的親人,死了。
母親死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時間去傷感,連哭都哭不出來,可是……哥哥也死了,褚言隻覺得恍惚,她希望這一切隻是她做的一個噩夢,夢醒了他們就會回來了。
水杯不小心打翻在地,滾落到梁澤腳邊。眾人沒出聲看向他,梁澤伸手撿起水杯,遞給中醫老頭。
“再給她倒一杯吧。”梁澤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不是嗎?”
褚言蒼白著臉,捂著胸口輕輕搖頭:“活不下去了,這裡……好悶。”
中醫老頭聽聞嚇了一跳,連忙給褚言把脈,沒什麼大病,是鬱結於心了。
“真的……喘不上氣。”褚言眸子通紅,緊促地呼吸了幾聲,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捂著臉隻是喘氣。
想嘶吼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隻能憤恨地捶了捶自己的膝蓋,抱著膝蓋不願意麵對現實。她就是懦弱的廢物,但隻要有褚墨在,她就覺得有希望。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久壓心頭的痛苦越積越多,在親人麵前不敢表現出來,越積越多,最後成了一座龐大的巨山,壓得人窒息。
車內的老人們也不做聲了,他們想到了自己,是一群被拋棄的人,隻是年紀大了閱曆多了,對很多事都不再執著,能不能活著到達首都基地,誰的心裡都沒有底。
梁澤背過去,擦去了眼角的濕潤,從中醫老頭手裡拿過杯子倒了杯水,再次遞給褚言。
“你叫什麼名字?”梁澤溫聲問。
“褚……言。”少女儘量壓抑自己的哭腔,淚眼模糊地抬頭看向問她名字的青年,他伸手遞給了她一杯水。
“我叫梁澤。”梁澤朝她微笑,眸子裡還有晶瑩的水霧,忍著沒流出來。
名字似乎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寄托,是作為人類最後的尊嚴與人性,他們姓甚名誰,與誰的羈絆牽掛,都由他們的名字連結。
“崔策。”
……
車隊又被截停,楚停探出頭看,幾個長得歪瓜裂棗,渾身流氓氣質的男人攔住了車。
“你們是軍方的搜救隊對不對!”男人大聲詢問,雙手張開擋在最前麵,他身旁幾個同夥都人手一把槍。
褚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手顫了顫。她想,如果之前跳的是另一家院子,會不會她和褚墨都會相安無事?
梁澤敏銳地觀察到了褚言的小動作,溫聲詢問:“怎麼了,外麵的人,你認識?”
褚言點頭,聲音沙啞,“他們……強迫女性,要不是我哥……”
崔策再愚鈍也猜測到了真相,何況是在末世生活了兩個多月的老油條,眼神凜然,衝耳麥說:“開車,他們是恐怖分子,攔車的直接撞上去。”
關正明:“收到。”
車隊齊齊啟動,絲毫沒有要救人的意思。
攔車的男人真怕撞到自己,連忙躲到路邊,“你們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救我們?”
齊衝冷笑一聲,這群人心思根本不純,車上老人病人眾多,要是讓這群家夥拿老人當做籌碼,威脅軍隊做出什麼不合理的事情的時候,情況就糟糕了。
這群人,根本不值得救。彆和崔策扯什麼這群人也是人民,車上的老人和病人哪一個不需要他們的保護。
如果救了那群人,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軍隊見死不救,那群人便朝軍卡開槍,可是軍卡怎麼會是他們隨隨便便就能爆胎的,楚停朝齊衝點頭,開窗瞄準一個男人。
“再開槍,試試。”楚停雙目赤紅,臉上密密麻麻的血管讓那群人看得心悸,這是……喪屍?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撲了上來,穿著少女心十足的衣褲,哀哀戚戚地哭喊:“不帶他們走,帶我一個人可以嗎!我被他們逼得快瘋了!”
齊衝踩了刹車,停了下來。
楚停轉頭看向她,這是一個說謊成性的女騙子,那群男人看起來很尊敬她,任由她抹黑,沒有一個人急臉。
掃視了一圈,楚停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看了眼他們身後的彆墅,一個渾身是傷男人扶著一個麵如死灰的少女踉蹌地走了出來。
“救救我們吧……他們……簡直就是禽獸!”男人虛弱地說著,就被那幾個小混混拿槍抵著頭。
“你踏爹的胡說什麼?信不信老子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