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的糟糠之妻29 值得(1 / 2)

第二日,唐沁慌慌張張地敲響了楚停的房門,“不好了東家,街上又開始抓人了!”

楚停聞言從床榻上坐起,腦門還在發熱,她應該是發燒了,憋住了咳嗽,昏昏沉沉地問道:“發生何事了?”

“顧老的門生未將書交出去,被新上任的禁軍統領給抓了!他要砍了那學子的頭,顧老當然不願,帶著學生們在街上抗議……”唐沁沒發覺楚停生病了。

“我去看看。”楚停掀開被子起身,走到門外,便看見了列隊在街邊氣勢威武的禁軍,一個青年被幾個禁軍圍著,顧老帶著一幫學子跟在後頭。

“書是誰給你的!”禁軍統領一腳踹到了那學子腹部,他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被這一腳踹得吐了血。

人雖然文弱,但骨頭卻硬。

他踉踉蹌蹌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咬牙切齒道:“不知道!”

在她書肆前打人,是要給她一個警告?

果真,那禁軍統領眼神看向了她。

“好一個不知道!”禁軍統領從腰間拔出長刀,咻的一聲架在了青年脖頸上,“最後問一遍,書你是從何處來的!”

“不知道!再問一百遍都是不知道!”他梗直脖子,笑得慘烈,“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禁軍統領怒極,正要一刀砍了這書生,顧老身後的學子卻喊出了聲,“大人!我知道!我知道是誰!”

青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你在做什麼!”

“許知,此事是我連累你了,我怎能冷眼旁觀!”

禁軍統領撫掌稱讚,“真是手足情深啊?”

楚停一身衣物單薄,便見禁軍統領帶著那個青年暫時離開了。

連忙走到顧思朽身邊,“顧老,這是……怎麼回事?”

顧思朽歎了聲氣,“前幾日已經有個孩子……死了,那些孩子氣不過,又從一個書販手裡買了這本書。”

沒多時,禁軍統領回來了。

隊伍裡偷賣禁書的商販狼狽地披散著頭發,氣若遊絲,“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隨後那禁軍統領竟抽出刀,當著楚停的麵將人一刀割喉,大量的血液噴湧出來,血點濺到了她蒼白的臉頰上。

楚停顫抖著手摸上了臉頰的溫熱,是黏稠的血液。

就見又有人押來一對年輕男女,禁軍統領哈哈笑道:“誰要是賣禁書,我便誅他九族!我看以後誰敢賣!”

唐沁顫抖著身子,瞳孔瞪大,這不是……田淑和王消愁麼?

是了,剛剛禁軍統領殺的人是王消愁的父親。

“田淑!”唐沁衝上前去,卻被一把長刀擋在了麵前。

田淑沒有和楚停第一次見麵時的囂張跋扈,三年過去了,她變了許多,鋒芒內斂,那王消愁卻絲毫沒變。

“臭婆娘,你竟敢背著我和這女人聯係!?”要不是王消愁此時被人按在地上,他肯定衝到田淑的麵前,對她拳打腳踢。

“田淑她已與王消愁和離了,和離了!”唐沁連忙抬頭看向禁軍統領。

“這樣麼,可她的孩子是不是這王家子嗣呢,她是不是那孩子的親生母親呢?”禁軍統領身上鐵甲鐺鐺作響,一步一聲,蹲在了田淑麵前,“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選擇,是要那你死,還是要那孩子活呢?”

“我是王家的媳婦,孩子是無辜的,還望將軍……饒了他性命。”田淑狼狽偏過頭,身體都在顫栗,眼角落下一行清淚,“阿沁,謝了。”

唐沁捂著唇使勁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承認!

禁軍統領滿意起身,眼神直勾勾看向了楚停,似乎在說,這就是你的下場。

劊子手上前,給了田淑一個痛快。

“啊!”唐沁聲嘶力竭地尖叫一聲,一顆麵目猙獰的腦袋滾落在她腳步,“阿淑!”

唐沁雙腿發軟,血泊已蔓延至她腳下,她跪在尚且溫熱的鮮血裡,痛苦地抱起那顆頭顱,這顆頭顱麵相十分可怖。

可她怎麼會怕,那是田淑啊,與她三年來情同姐妹的田淑啊!

呼吸紊亂了起來,她抱著人頭狀若瘋癲,抬頭看向了眾人,淚水已經遍布她秀氣的臉頰,“為什麼啊!”

他們明明就已經和離了,唐沁低聲哭得壓抑,很快便上氣不接下氣,臉上泛起了白,她隻覺得窒息。

渾身僵硬了起來,十指緊握而不能鬆,指甲劃破了手心她也毫無知覺,想大叫的她隻能低低地急促地發出一聲十分壓抑的嘶吼。

“啊!”

眼前的鐵刀上有血液順著刀刃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了血花,連同唐沁聲嘶力竭的怒吼一同消失在血泊之中。

楚停有些頭暈,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洛潮生白天去部署冬至那日的驚喜了,剛回來,便看見了虛弱的楚停,連忙飛奔上去扶住了她。

“東家,你沒事吧?”

楚停搖了搖頭,眼睜睜地看著兩條人命在麵前消逝,她殺過人,但卻不忍看這樣無辜的人死去。

事情似乎還沒完,那禁軍統領竟然將田淑的兒子押了上來,小孩子不過五六歲,什麼也不懂,懵懵懂懂地走到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