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的糟糠之妻32 恢複記憶(2 / 2)

當機立斷拉住了洛潮生的手,對他說道:“這霧有古怪。”

洛潮生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起來,他似乎覺得這裡有些熟悉,他五指捏緊了楚停的手,咬著牙問道:“東家,此山名何?”

楚停想了想,李冰兒曾告訴她,這座山叫做,“天鼎山。”

這三字如同驚雷一般嘭的一聲炸響在洛潮生耳邊,他腳步變得有些虛浮,整個人突然渾渾噩噩起來,眼神呆滯沒有任何焦點,楚停拉著他在迷霧中行走,他隻是盲目地跟隨著。

以至於楚停並沒發現他突然蒼白的臉色。

再往上走,竟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座道觀,它在迷霧裡詭異地矗立著,青黑的屋簷飛天,青苔斑駁的石獸蹲守在山門前,雖然已青綠斑斑,威風卻絲毫不減。

石獸腳邊有具森然的白骨,古怪的蕭聲依舊斷斷續續地響著,在山間的霧裡朦朧著,時而感覺離得很近,時而又感覺離得很遠,像是厲鬼盯上了一般,陰魂不散。

洛潮生看著這具白骨,眼淚竟生生地從眼眶裡流了出來,他愣在原地,手指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這才叫楚停發現了些端倪,立即偏頭看向了洛潮生,卻見少年俊郎的麵容上已經布滿了淚水,他眼神呆滯,唇瓣不斷抽搐開合。

“潮生?”楚停試探著喊他的名字。

少年卻毫無反應,像是著了魔一般,掙開了楚停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具屍骨。

楚停擔心地跟上,跟著站在了屍骨麵前,這具白骨的骨齡不大,年齡應該才二十幾歲,致命傷在胸口,是被人一刀捅到了心臟。

“大師兄……”少年喃喃出聲,蹲下、伸手撫摸上屍骨的頭顱,“原來,是我忘了你們……原來,三年後回來,便是想起這一切。”

淚珠隨著哽咽聲落在了白骨的手背上,蕭聲不斷逼近,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洛潮生和這具白骨之間的關係似乎……十分親密。

嗚嗚咽咽的蕭聲越來越越近了……

楚停也不知道這吹簫之人是誰,她顧不得洛潮生低落的情緒,抓住他的胳膊,大喊道:“潮生,該走了!”

誰知洛潮生竟抬頭,紅著眸子看向了她,遂起身啞著嗓子說道:“你和他們一樣,你也覬覦那可惡的寶藏!”

楚停聞言後撤了一步,皺眉問道:“潮生,你怎麼了?”

“你柳夕與他們不過是一丘之貉!”洛潮生拔出劍匣裡的蜉蝣劍指向了楚停,“是你們殺死了他們!”

楚停被閃著寒光的長劍逼著後撤了一步,身後幽幽蕭聲傳來,洛潮生琥珀色的眸子已被血光覆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竟滿是殺意!

“洛潮生,到底發生了什麼!”楚停提劍格擋,兩把鐵劍撞在一塊,呲出了火花,鐵劍逼近了她的臉側,劃出一道血痕。

“發生了什麼?你不是最該清楚麼!”洛潮生又提劍狠狠地朝楚停砍去,似乎是恨極了她。

楚停狼狽地後退,重重地撞到了樹乾上,背部因為撞擊讓人疼痛難耐,“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洛潮生提劍的手顫了顫,啞著嗓子,如同惡鬼一般,“天鼎山總共十八人,除了我,全被你們這群覬覦寶藏的人屠殺個乾淨!”

“洛潮生,我是柳夕!”楚停手中鐵劍被他打落,徒手抓住了鋒利的劍刃,猩紅的血珠連城線,順著手心滑落在滿地枯葉上,詭異極了。

蕭聲漸近,楚停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了起來,她忍著手心裡火辣辣的疼,試圖叫醒陷入迷障中的洛潮生,“洛潮生,你要殺我嗎!?”

少年長發高高束起,碎發狼狽地垂在臉側,他眸中似乎開始清明,咬著唇努力壓製著心頭的惡意,唇齒間血腥的鐵鏽味彌漫著。

正當楚停以為他要清醒時,少年眸中被血紅占據,滿滿的惡意驚得人毛骨悚然。

“要……殺……”他手腕使力,逼得楚停不得不鬆開了劍刃,他聲音沙啞低低地嘶吼著,“我要殺了你!”

楚停被逼得沒有退路,靠在扭曲崎嶇的樹乾上,認命地垂下眸子,眼看蜉蝣劍就抵到了自己的胸口,也躲不開,於是短促地歎了聲氣,聲音低低道:“你要是覺得這樣解氣,那便殺了我吧。我也不恨你,誰讓你叫我一聲……”

鐵劍噗呲一聲劃破布料,刺入楚停的血肉之中,疼得她皺了眉,嘶了一聲暗罵小崽子可真沒良心。

蕭聲暫緩了一瞬,隻是一瞬,洛潮生便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看著眼前這一幕大驚失色地喊道:“阿姐!”

臉色灰敗地將蜉蝣劍迅速收回,狼狽地摔坐在山地裡,捂著快要疼得撕裂的腦袋悶哼一聲,“東家,你快走!”

楚停疼得直捏拳頭,臉上卻也沒表現出有多痛,她吃力地靠著樹乾站直了身子,“你若是要複仇,我便幫你。”

“仇家無非是那兩個,一個是現在拿著玉璽的趙修遠,另一個便是給趙修遠玉璽的太子黨。”

“站起來,洛潮生!我不會拋下你!”楚停咽下喉嚨裡的血腥味,捂著還在出血的心口,走到了洛潮生麵前,朝他伸出了手。

嗚咽驚悚的蕭聲再次吹響,詭異地在林間亂飛。

洛潮生迷茫地抬起頭看向了楚停,卻忽地看見一具纖瘦的白骨人吹著骨簫靠近她,連忙拉上楚停的手,將她帶到身後護住,抬手一劍擋下了白骨人尖利可怖的爪子。

蕭聲又停下,洛潮生的理智逐漸回歸,他剛才是被蕭聲迷了心神,又加上記憶恢複陷入迷障,竟然拿劍刺傷了一直把他當做親人的楚停,

這時候還有白骨人在追,他連忙拉起楚停的手腕不要命地跑了起來,一邊又心生愧疚,隻能低聲詢問:“阿姐,疼嗎?”

楚停扯了扯嘴角,能不疼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問道。

洛潮生身子僵了僵,看向了越來越近的道觀,低聲道:“我隻記得,那天死了很多人,二師兄將我送到了山下,打暈了我,又回去了。後來,我在一處農戶家醒來,什麼也不記得了。”

“身邊隻有師父留給我的一封信,讓我三年後再回來,原來這是他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