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潮生餞彆宴都沒來得及吃,便帶兵出征了,楚停再過半月也要離開越州了,她難得清閒幾日,便將軍部的事情交由信得過的下屬處理,回家休息幾日。
許副將跟在她的身側,看著平地而起的樓房和嗚嗚跑的蒸汽車,不由得感慨這十年的的發展簡直不要太快,現在很多生產力都被機械替代,男女之間的差距也越縮越短。
許副將便是多年前顧思朽的學生許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死去,他們是第一批覺醒的青年。他棄文從軍,帶著無數學子投奔了赤黨的隊伍,從學生到戰士,從小兵一路做到了統帥副將這個職位。
楚停走進柳家院子,卻不見柳明月的身影。少年穿著單薄,長相九分隨了柳夕,清冷卻帶著些許溫潤。
見到楚停和許知二人回來後,連忙起身走到二人身前,行了晚輩禮。
“娘,你怎麼回來了?”柳少軒詢問。
“有空,便回來了,你妹妹呢?”楚停脫掉大氅,柳少軒順手接過,跟在她的身側往內院走去。
“明月出門了。”柳少軒恭敬地回答。
楚停聞言沒什麼表情,叫柳少軒看得心驚膽跳,他這娘親和前世大不相同,這一世的她一向殺伐果斷,好像人命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柳少軒很少與她相處過,又怎知她對每一條生命的尊重。外界傳她一身煞氣,也隻有洛潮生他們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你這是什麼表情,她出門了是她的自由,我難得休息幾天,還會因為此事責罵於她不成?”楚停被少年驚恐地眼神看得有些無奈,這兩個孩子好像特彆怕她。
城內酒館裡,柳明月穿著一身西洋傳來的小洋裝,看著對麵少女身邊的男伴翻了個白眼,“喂,顧青青你的男伴也太醜了吧!”
少女生得明豔,她是中尉的女兒顧青青,在涼城富家小姐之中的地位不低。聽見柳明月的嘲諷,尖聲嗆了回去:“我爹說了,柳將軍今日似乎要回家呢。誰不知道你柳明月天不怕地不怕,就偏偏怕你娘柳夕!”
柳明月最不喜歡彆人提起柳夕,她和哥哥生來體弱,從小就是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彆人都說柳將軍生了個廢物,哥哥腦子好用些,那妹妹簡直就是插科打諢的混子。
柳明月與顧青青爭吵了起來,他們帶來的人自然也互相打了起來。
“你柳明月就是個廢物!誰不知道柳將軍寧願外出征戰,也不願麵對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顧青青,你彆得寸進尺!”柳明月眼睛都氣紅了。
“若我是柳將軍,一定會嫌棄死你,馬上將你趕出柳家!”
少男少女們將酒館打得一團糟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兩列巡邏隊堵在門口,所有人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我去,怎麼引來了巡邏隊?”
“都怪你,柳明月!”
“顧青青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酒館內兩名少女還在互相謾罵,巡邏隊自動分開兩隊,穿著一身軍裝的女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酒館。
噠……噠……噠……
軍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給每個人的心靈帶來了一聲重擊。
那個傳聞中鐵麵無私、殺伐果斷、冷心冷肺的柳夕怎麼會出現在酒館裡,難道是因為柳明月?
“打架鬥毆關幾日?”楚停偏頭朝巡邏隊詢問。
“基於目前的狀況來說,最少五天。”隊長回答。
“嗯,那就都抓起來吧,一個都不許放了。”楚停冷著臉,揮了揮手,退至眾人身後。
小隊隊長見楚停竟然不保她的女兒,一時驚疑。但他又想起這位傳奇是個鐵麵無私的家夥,一時間摸不準主意,硬著頭皮下達指令,“全部帶走。”
顧青青低頭看向死對頭柳明月,低聲道:“你娘還真是不管你啊。”
柳明月冷哼一聲,又不敢看向楚停,跟著大隊伍離開了。
沒走幾步就聽見了她娘柳夕的聲音,“柳明月,五日後我便要離開涼城了。”
柳明月低頭嘁了一聲,這有什麼好說的,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楚停看著小隊隊長,嚴肅開口,“將士在外出生入死,他們的子女卻在這酒館裡鋪張浪費,醉生夢死,你對得起你的職責麼?是誰給這些孩子提供的特權,給我通通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