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封建製度,那麼伴隨著的一定會有貪腐。治理貪腐是人性與天理相爭,懲治力度小,貪腐就大,懲治力度大,相較而言貪腐的情況就會減少。
百裡奚在這十年間一直在探尋合理的製度,成熟穩定的製度是國家長治久安的基礎,一味地實行嚴厲的律法製度,是行不通的。
“將軍,北部明陽城來信,皇黨的領袖是趙修遠,他帶來了境外的軍隊,都是白皮膚黃頭發的家夥,宣稱要獨立古紮地區。”許知呈上信件,楚停拿起來仔細看完,趙修遠還真是狼子野心,為了權利連賣國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引狼入室麼,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他若是成功了必定會付出代價,這一招簡直就是昏招。現在的趙修遠似乎已經失去了原先的理智,像是一匹見人就咬的瘋狗。
隻是現在與以往大不相同了,技術、兵力、民心都掌握在她的手上,誰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支持恢複封建製度,繼續過那腐朽的王朝生活。雖說可能性小,但還是得注意內部是否有反叛者。
“越州如何了?”楚停撕開包裝,嚼著乾米飯,隨後嫻熟地拉開水壺蓋子,就著融化的雪水吞咽了下去。
西南一帶生活的基本是遊牧民族,如今快入冬了,生活條件艱苦。將士們完全解放西南後便駐紮在此,從越州運來的糧食都是做熟了的乾米或者方便麵。
肉類罐頭也不夠分,楚停沒什麼口腹之欲,便將這個作為獎勵分發。
“隻有口信,倒是北部明陽城那一帶出現了許多讓人如墜仙境的藥物。”
楚停靠著牆看向高原上的藍天白雲,“真有這樣的藥物?”
“是,聽聞文人吃了文思泉湧,隻是過段時間便會萎靡不振,洛將軍察覺不對,便大肆搜剿此類藥物,隻是力度不夠大,是越傳越廣。”許知回答。
楚停內心被莫名的恐懼感支配,她支起身子,盤腿坐在草原上沉思,“傳入的源頭是何處?”
許知想了想,如實回答,“似乎是……天詔一帶最為嚴重,百裡先生察覺不對,已前往調查,卻始終杳無音信。”
楚停聞言迅速起身,“組織調查小隊,嚴查軍中。”
令人上癮成性的藥物,來頭不簡單。一旦被敵人利用這一點,勾結內部官員和士兵,那麼他們用鮮血與性命換來的製度很有可能因此土崩瓦解,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決定十分正確。
深夜,離軍隊最近的天祥村中,有幾排燈火通明的帳篷,帳篷外篝火燃燒著,地麵還散落著不少酒杯。篝火旁的餐桌上一片狼藉,有未吃完的烤羊肉、還沒斟完的青稞酒,簡直就是驕奢淫逸、鋪張浪費!
要知道楚停是主帥吃的也隻是難以下咽的乾米,而這群人卻在此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楚停帶了一隊人站在幾頂帳篷前,眉頭緊蹙,她按著腰間的長劍隱忍不發。
一頂帳篷內,女子穿著極其暴露,她剛撩開簾布便看見了站在外頭排列整齊的隊伍,剛要尖叫,便被人打暈了。
隨後幾人一腳踹簾布,讓開一條道。
裡麵的人還有些醉醺醺的,語氣不滿還帶著些許被人打擾了興致的煩躁,“不是說讓你先出去嗎,老子非得好好教訓這個小娘們!”
楚停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眯起,要是沒看錯的話,這人身下的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
於是不再克製情緒,抽出腰間長劍走近,一腳踹開了全身上下赤果的男人,劍刃搭在他的脖頸上,“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
小姑娘嬌小的身體上已經不著寸縷,臉上還有不少淚水。不管是不是被強迫的,這個士兵在楚停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她單手解開了大氅,蓋到了女孩身上,隨後又一腳踩到男人赤果的胸膛上,語氣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齷齪之事,不想活了?”
“你誰啊?”男人疼得叫出聲,語氣不善“嗷!你敢動我!?特麼知道老子是誰麼?”
跟著楚停來的士兵有認識這男子的,皆為他心中捏一把汗,不就是睡個女人,不至於把命賠進去啊兄弟,這位可是鼎鼎有名的閻羅王柳夕啊!
楚停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幾個麵色較差的士兵,看來除了當場捉到的這些,還有不少啊,“把他拖到外麵,澆桶冷水讓他清醒一下!”
男子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了來人的麵目,微弱的火光下,女人冰冷的臉上滿是肅殺的氣息,於是連忙跪下求饒,“柳將軍!是我一時糊塗,饒了我這次吧!”
後頭也有人跟著求情,“是啊老柳,他就是睡了個女人,下次我把他看住了,你……”
話沒說完,求情的將領便眼前一紅,溫熱的血液濺到了他的臉上,血腥難聞的味道衝擊著他的鼻腔。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目瞪口呆,柳夕就因為一個女人,殺了和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
楚停冷漠地甩了甩長劍上的血液,語氣肅然,“我三令五申的事,你們卻陽奉陰違,不該殺麼?”
“老柳,你這就有些獨斷了些吧……”
她看向發聲的老將,“獨斷?軍法第一條便是禁嫖,違規者死,我有何處做的不對?”
正當二人對峙時,許知焦急地衝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包煙草,“將軍,這便是北部盛行的神仙藥物,大煙!”
楚停皺眉,在北部來信上,提及了此類毒物若是泛濫,那麼對軍隊乃至一個國家簡直就是致命打擊,絕不能輕看了它帶來的危機,要儘快解決,銷毀時要科學,懲治時力度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