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將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再看楚停。
楚停饒是再愚鈍也明白了其中的問題,看著還在燒的篝火,“給我掘地三尺找出這大煙的源頭,一個都不許漏掉!”
這一查不要緊,簡直是“五毒俱全”。
有士兵因吸食此類藥物,竟然將每日的行蹤透露給青樓女子。私建青樓也是違規的,要知道赤黨最忌黃與賭。
許知這一查,竟查出幾十個士兵包括三個高級將領違規。
大帳內,幾人皆痛哭流涕求楚停放過他們,並保證洗心革麵不再犯此類錯誤。
“老柳啊,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這次便從輕發落如何?”說話的人是和楚停一起戰鬥了三年的將領,他見楚停不為所動,又說:“我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楚停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我三令五申過,青樓這樣的機構是不被允許的,再怎樣也是不合法的,你這是在剝削!”
“她們都是自願的,我給錢,她們出賣自己的身體,銀貨兩訖有何不可?”
楚停疲憊的地揉了揉眉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部隊也有軍法,如今你不僅犯了其中一條,還將軍部的機密泄露出去,我不殺你,如何治軍,如何給死去的烈士一個交代!?”
“我好歹是老將,你難道一點情麵都不留嗎?果然是女人,最毒婦人心!”在軍隊中女將女兵不少,他叫嚷了一句便徹底寒了眾人的心。
其他幾人還想負隅頑抗,卻被楚停的一句話打入了地獄,“三日後午時一刻,召集所有士兵百姓,刑場處決。”
“柳夕!這可是近百條性命,是你說處決就能處決的?”
“犯了法,那便按律令懲治。”她按著腰間的長劍往帳篷外走去,看著圍了一圈的老熟人,“在我這裡,不容有私,要是想為他們求情的,可以回去了,否則按同黨一起處理。”
許知連忙跟上楚停的腳步,詳細說著近日來查處的毒藥,“那青樓便是為上癮之人而私自開辦的,他們無力償還購買藥物的錢款,便將自己的妻子女兒賣了進去,簡直就是罪大惡極!這藥物竟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楚停這幾天跟著許知暗中調查了不少地方,深知這其中的危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了。
正午十分,太陽光明晃晃的,楚停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將要親手處決曾經一起戰鬥的戰友。饒是這幾日一直有人來求情,她都不曾心軟。
觸犯律法之時不曾想過後果,在一切都來得及挽回時還越陷越深,最後事跡敗露之時還不知悔改,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替那些搏命的人“原諒”他們。
三日內好吃好喝伺候著,這群人卻依舊無精打采,可見那毒物的藥性有多可怖,讓人茶不思飯不想甚至癲狂。
楚停邁著沉重的腳步從人群中走出,近百人跪在軍隊的刑場之上。
“老柳,求你了!給我抽一根大煙!”男人雙眸赤紅,理智早已被他拋卻九霄雲外了,他瘋狂地扭動著身子,嘴角流出口水,狀若瘋癲。
“我能給你的,隻有一死。”楚停從一旁的武器架拔出長刀,狠狠地砍斷了他的脖頸,人頭落地。
或許是她冷漠狠厲的處決,有不少將士被威懾住了,再也不敢求情。
也有人喊著,“殺得好!”
隨後她將大刀丟在地上,與血泊逐漸融合。
“郭凡也曾為赤黨出生入死,如今死了是不太好交代,念在他對赤黨的貢獻,厚葬他,並給他的家人一比豐厚的補償。”楚停邊擦著手上的血跡邊朝許知吩咐著,抬腿走出了刑場,“剩下的人你看著辦,其他的若是能將功贖罪,便按信件所說,幫助他們戒毒,再有下次難逃一死。不知悔改的,那便都殺了。”
楚停頓了頓,“還有,強迫婦女的一律處死。”
許知聞言睜大了眼睛,“□□者全部處死?”
“嗯,免得好了傷疤忘了疼。”楚停將染血的手帕丟到了火堆裡,看著布料燃燒,眸子赤紅一片,“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自然就忘了當初起義的初衷。多帶幾個女兵去調查,治軍不嚴是我的責任,該補償的就補償。煙土就按信中所說,用生石灰銷毀。”
“對了”,楚停走進馬廄,牽了自己的馬匹,縱身躍上馬背,“北部一旦有回信,立即通知我。”
“將軍這是要去哪?”許知疑惑。
楚停坐在馬上,拉住韁繩,“我回趟越州,這裡的大小事宜便交給你和老楊了。”
老楊是個女將,做事嚴謹沉穩,最忌□□婦女者,楚停相信她一定能處理好。
“將軍不帶幾個人一起麼?”
“你去組織一隊人馬,我要先行一步,越州一帶想來也有這種毒物傳入,百裡奚離開後,莫長行一人肯定分身乏力。”
許知看著楚停縱馬離開的背影,也趕緊回軍營處理大小事宜,組織隊伍前去應援越州。